第三十三章他在等妈妈

苏无言提起骨妖扔了出去，他再腾空而起，一脚踢过去，眼看骨妖就要命丧，花子语飞跳过去，拦在苏无言面前，他举起双手横在头顶，苏无言的脚从高处落下，压在花子语的双手上。花子语受到重击，胸口气血翻涌，脚下不稳，单膝跪在了地上。
苏无言收腿，“你在干什么？”
花子语摇摇晃晃站起来，他抹了嘴角的血迹，“我倒想问你，你在做什么？何必对一个小海妖痛下杀手？”
苏无言皱眉，“什么小海妖？这明明就是一个骨妖，它潜伏在沙里制造风沙，残害生命，为非作歹，你让开。”
苏无言推花子语的肩膀，准备把骨妖了结了。
花子语站着不动，他推开苏无言，“残害生命？这沙漠里鬼都看不到一个，他残害什么了，你不要是非不分好不好？”
苏无言收手，狭长的眼睛瞪了花子语一眼，“那你说怎么办？”
花子语抚了抚胸口，努力压下胸口气血，差点一命呜呼，他转身面向骨妖，这是一个鲸鱼的骨架，看这骨架大小应该是一头年幼的鲸鱼，不知道它怎么跑这沙漠里变成了一副骨架，最后成了一个骨妖。
苏无言是鸟族，他听不懂这小鲸鱼在说什么。但是花子语是海妖，他能听懂。刚才他听到海妖一个劲的呜呜求饶，它在说，好疼啊，你不要打我好不好，可是苏无言这臭鸟还是不要命地打它。
花子语小心靠近小鲸鱼，他用海妖的语言问道：“不要怕，小可爱，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小鲸鱼还惊魂未定，他刚才被苏无言打怕了，他抬起头，他空落落的骨架上两只空洞的眼睛望着花子语，时隔很多年了，他居然听见了熟悉的海妖语言。
海妖一直不说话，愣愣地看着花子语，他慢慢化形，化成一个瘦骨嶙峋的小男孩，他伸出颤抖的手，声音颤抖，“妈妈？你认识我的妈妈吗？”
花子语诧异，“妈妈？你的妈妈是谁？你是谁？”
小海妖一把拉住花子语的手，“我是朵朵啊，我妈妈叫我等她，我一直在等她。”
花子语握住小男孩的手，柔声道：“那你妈妈叫什么名字呢？”
小男孩摇了摇头，沮丧道：“我忘记了，我等得太久了，忘记了她的名字。”
他似乎在回忆，那天他妈妈带着他在玩，来了很多虎鲸把他们围住了，他妈妈带着他拼命逃走，她妈妈把他藏在一处礁石后面。
“我记得妈妈说，她让我不要乱跑，让我在这里等她，她会回来找我的。”他记得他见着他妈妈最后一面是，妈妈出去引开了虎鲸，她浑身带着伤赶了回来，不料遇见了捕鱼船，长矛穿过了她的身体。
他惊恐地望着她，但是妈妈高声喊道：“朵朵，不要出来，你就待在那里，不要害怕，妈妈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可是妈妈一直没有回来，他就在这里一直等她。他现在还记得她妈妈样子，她眼中含泪带笑，温暖又美丽。
花子语听完他的事心中难受，小鲸鱼的妈妈被人类捕杀了，而小鲸鱼以为他妈妈还活着，他就一直在这里等她。后来他也死了，他执着的信念还以为他妈妈会回来，就是也股执念让他变成了骨妖。
沧海桑田，曾经的汪洋变成了干枯的沙漠，小鲸鱼还是守在这个地方等他的妈妈。
花子语把小鲸鱼的事讲给了苏无言听，苏无言看着瘦小的男孩，“那他岂不是太可怜了，他妈妈都不在了，他还在这儿等什么呢？”
花子语蹲下去握住小鲸鱼的肩膀，“朵朵很听妈妈的话，朵朵很乖，妈妈很快就会回来了。”
小鲸鱼空洞的眼神有了神采，他高兴道：“是吗？那太好了。”
苏无言戳了戳花子语的肩膀，小声道：“你骗小孩子做什么？他妈妈根本就不会回来了。他这么可怜，我们把他带走吧。”
花子语站起身，叹气道：“就让他待在这里吧。”
苏无言皱眉，“你忍心把他丢这儿......”
花子语很烦躁，他打断苏无言，“你还不明白吗？等他妈妈回来就是他活下去的理由，你现在告诉他妈妈根本不会回来，这不是要他的命吗？把他带走？他能适应人类的生活吗？”
苏无言默了一会儿，“是我思虑不周，对不起，我没想......”
花子语嘘声，“你没想那么多?你维护人类，打压自己同类。对一个小海妖大打出手，就是你维护的人类杀害了他的母亲。”
花子语转头暴走，“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就是你忽悠我母亲上了秦岭，为了这些人类，让我母亲阻拦寒潮和雾霾南下，维护这片大好河山。。”
花子语突然回头指着苏无言，“就是你害我没有了妈妈。”
苏无言张了张嘴，想不到花子语知道这件事。“花花，对不起。”
花子语眼中带了泪，“我知道这些年你没有对我赶尽杀绝是什么原因，就是因为你心中对我有愧。你维护这些人类有什么用？他们破坏环境，到处搞破坏，像苍蝇蚂蚁一样，无孔不入，又多又烦。”
“也不净是坏人，也有好人的。妖也一样，”苏无言又开始准备他的长篇大论了。
花子语连忙打住，“停，听不惯你叽叽歪歪。”
苏无言无奈，他确实对花子语很愧疚，所以他只是对他敲敲打打，并未对他下死手。这么多年他也是担心妖族受到人类迫害，所以他才精神紧张，高度关注妖族，害怕他们做出不可思议事，引起人类怀疑，导致妖族大变。
他叹一口气，“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说话啰嗦，对你又不友好。对不起，这次找着我的本命树后，我就上秦岭，把你母亲换下来，让你们母子团聚。”
花子语一直以为苏无言狂妄自大，仗着武力值很高，欺负他，想不到这臭鸟很清楚自己的缺点。看他说得这么诚恳，花子语心中已经原谅了他，但是嘴上别别扭扭道：“这可是你说得啊，你别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