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家主令

“滑开这个令牌就能回祖宅，我也会失去竞选家主的资格。”东方域坐在地上用指尖旋转着东方瑾的令牌。地上的玖柒双眼紧闭，一丝动静也没有。
“叫你不要跟非跟。”东方域看着玖柒的脸，慢慢伸出了手，手指一夹，玖柒脸颊上的小肉肉被揪成了小山。
“再不醒真把你扔这儿了。玖柒!”
玖柒没有一点反应。东方域讪讪地松开手，又在玖柒额头上停了一下。他抓起玖柒的手臂站起，将玖柒扛上肩，向着微亮走去。
东方域面朝滕蔓，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看向左边的黑暗。
风？错觉吗？
——不对。那边确实有路，是通往何处的？
十七年前，他第一次进试炼之林就遇到了毒人蜂女王，交战途中，他逃进此处，触发了石人阵差点被一斧头劈死，若不是老祖宗现身相救，一切就得令说了。
他当时是不是左拐了？然后躲在了某个地方，又从某个地方掉进了石窟甬道。东方域盯着左边的黑暗，他放出几道小雷虫，却只能看到一片白茫茫。
东方域想了想，没有掀滕蔓，向左边走了去。水珠从石壁、石顶上滴落，发出叮咚叮咚的声音，空气潮湿了起来。
震耳欲聋的水流声铺天盖地地淹没了耳朵，东方域皱了一下眉头，欲极速退出，却突然感觉呼吸不上，湍急的水流张大嘴巴扑向了东方域。
东方域掉进了深水里，水流带走了玖柒，他闭着气游去拉玖柒，水流席卷，玖柒的身影变成了往下沉的一个点。
东方域释放出魔力，细小的雷虫在手上还没游走一番便失去了踪影。
该死的，魔力被卷走了。
他正打算暴露自己的武魂驱，却突然发现身上衣服没有湿。他尝试着呼吸，却被呛了一口水。
——不对。衣服没湿，那代表四周不是水，可为什么无法呼吸。他伸出手，明明摸到了看到了水，为什么衣服没湿？
是感官吗？
他闭上眼睛，随即封闭了自己的五感。
一片黑暗之中，身体仿佛消失在这片大地。东方域睁开双眼，阶梯之下，四根柱子顶天立地，四条锁链两两相接。
一方天地皆被中间的夜明珠照亮，夜明珠周围的小孔时不时还喷涌出碎钻。
亮瞎狗眼。
拿着法杖的黑胡子老头儿从阶梯上走下来。
东方域看向他。
“不会叫人？”东方宇桐冷着脸。
“爷爷。”
“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东方域没有回答，东方宇桐走到他面前，一股巨大的威压迎面冲来。
东方域咽下喉口的腥咸，平静地和他对视。
“那女人是你带进来的？”东方宇桐看着他那张脸，毫不客气地加大了魔力。
东方域咳出一口血，他强撑着和东方宇桐对视。
“她在哪儿？”
“擅闯我家族之地，理应处死。不过，只要你离开，我便把那女人还给你。”
“人，我要。家主之位，我也要。”东方域勾了勾唇，势在必得的笑忽然就让东方宇桐怒火中烧。他想起了另一个人，东方绝。
“好大的口气!东方域，看在你我血缘关系——”
“东方瑾在幻境，他的令牌在我手上，爷爷。”东方域拎着令牌绳穗晃来晃去。
东方宇桐冷冷地看着令牌，眼里完全没有对自己亲孙子的担忧。
“家主令在阶梯之上。你去吧。”
东方域站直了身体，从东方宇桐身边走过。
八十一阶，越往上威压和风刃就越重。魔力受损又受了内伤的东方域恐怕会死在上面，这或许就是东方宇桐所希望的。
第十一阶梯，魔力终是到达了极限，还有七十道阶梯。
东方宇桐站在那儿，偷偷勾了一下唇角。
东方宇华，你的孙子恐怕会死在这里了。
瀑布外，里外里全是人。
“魔力消失得也太快了。”有人拿着毫无动静的罗盘说。
“是哪位大能在此施法可否一见!”有人高声大喊。
不远处，李叔靠在树上，怔愣地盯着某个点。一炷香后，李叔僵硬地转了一下头。
李婶焦急地抓住李叔的手臂催促道:“联系到了吗？”
“他们和这边的联系要断了。最后一次尝试，要是还联系不到，就没办法了。那边已经捕捉到玖柒——脑，电波？张先生叫我们不要着急，说他女儿不会那么容易出事。”
“小柒才22岁，她失去的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她出事!”李婶有点歇斯底里。
“幻儿，小柒不是月牙。她能保护好自己。”李叔握住她的手，她忍不住抱住李叔。
“我知道。我就是害怕。成为了你的武魂后，我也得到了张先生对玖柒的所有回忆，她就像在我眼皮底下长大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