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救赎之路（10）

“也不算自己，我儿子在基地里呢，”他指指不远处，冰冷伫立在那里的水泥高墙，“我年纪大了，进不去，他偶尔会出来给我送点吃的，这里靠着山，也不怎么危险，而且还有大黑陪着我呢。”他干枯的大手在牧羊犬的头顶抚摸着，很爱惜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叶景看起来对狗狗很感兴趣，他先是把手放在对方面前，让它熟悉自己的气味，然后才试着戳了戳大黑有点干燥的鼻头，“您一定很看重它。”大多数的宠物狗在饥饿面前，能够平静死去都是稀有的，更不要说分享食物。
“要不是它，我这条老命早就交代了，”老爷子喝完粥，从怀里掏出一个半旧的铁盒打开，里面还剩下小半的烟丝，“早些时候去山上找吃的，路过一个黑黝黝的山洞，”他只卷了半根，非常珍惜的一口一口抽着，眼神好像在回忆，“那里面有好大一只蜘蛛，要不是大黑提醒我，估计我就被那东西拖走吃了，骨头都不剩一根。”
“蜘蛛？”捕捉到关键词，红石眉头微皱，“您有看到它的头是什么样的吗？”
“就瞅着一眼，光顾着跑了没看得太仔细，”浓烈的烟草味散开在黄昏里，老人的嗓音沙哑，“不过是和普通的蜘蛛不太一样，哪有那么大的，也不结网。”
“能告诉我们是在哪里发现的吗？”红石询问。
“离这座山还挺远的，不然我也不敢留在这，”老爷子用手比划着，“要朝东翻两个山头呢，不过那山洞前面有个瀑布，挺好找的，”想到这，他转头惊讶的看着红石和叶景，“不是我说，你们两个这大好的年纪，可别为了好奇把命搭里。”
如果按照位置估算的话，刚好和地图上的一个红圈重合。
“不会的，您多虑了，”红石没有让老人家多担心，只是笑着答应，然后才起身与老人告辞，“您好好休息，多谢您的招待。”
临走的时候他们还强行留下了大半的柴火，希望能够在夜间为对方带来几丝暖意。
回到营地，林雅的面条早就煮好，正等着两个人回来开饭。
一边的许多幸存者也燃起了大大小小的火光，围在一起啃食些简易食品，无论大人还是小孩，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没有希望的麻木神色。
“今晚你不要睡帐篷，”吃饭的时候，红石提醒林雅，“把车窗锁好，如果有人摸过来就直接开车跑。”她早就注意到有许多饱含侵略的目光在窥探这边，每天都需要拼命活下去的末日，比平时更需要发泄，由于活下来的女人稀少，那些成年男子的眼中都蕴含着暴虐的破坏欲。
旁边的叶景撕开一袋榨菜，正往她的碗里加餐，“我们一会就上山，你睡觉的时候武器记得放在身边。”
“……怎么，又要出去呢……不是已经有吃的了。”林雅下意识的看向他，却发现对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可怜乞求的表情，身体肉眼可见的僵硬了一瞬。
林雅的神经就好像绷紧的弦，随时可能到达极限——
竟然让她一个人在这里露宿……太可怕了……
“抱歉，我会保证尽快回来。”红石这样回答，然后迅速的和叶景解决掉晚餐。
动身之前看着好像有心事的林雅，她又有些不放心，决定把之前捡来的枪交给对方壮胆，“开枪之前要按下保险，子弹应该够用，如果真的有人来，确认不怀好意的话就直接杀掉他。”红石握住林雅的手，教导她如何正确握枪。
……
随着夜色的加深，大部分的幸存者都回到了自己的帐篷，末日后的温差很大，所以这么晚了很少有人在外面。
刚准备离开营地，叶景好像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袋，“差点忘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拿些东西马上就回来，”然后跑去车里装了满满一大包吃的用的扛在身后，才追上她，“出发吧，去寻找种子的线索。”他看起来很开心，一口白牙在黑夜里尤为显眼。
知道叶景在想些什么，红石笑了笑，看着正在熄灭火堆的林雅，轻声说道，“那我们先到大黑那里好了。”
“嗯！”叶景点头，他的步子其实很大，但为了顾及红石，并没有走得太快，两人并排向不远处的小帐篷行进着——
回过头的红石没看到的是，有突然出现的身影正站在那里，主动和林雅搭话，不知在说些什么。
……
夜晚的山林并没有想象中寂静，近处能够听到细小的虫鸣，远处则偶尔会传来一阵鸟类的奇特叫声，伴随拍打翅膀的动静。
和遭受重创的人类不同，大部分的野生动物还保持着末日之前的习性。
老爷子住的塑料棚就在前面，大黑很尽责的趴在门口，听到脚步声立刻就睁开了眼睛，叶景见状对它做出‘嘘’的手势，然后在对方好奇的目光里把手中的东西放在地上。
“乖狗狗……就不打扰你的主人了。”他蹲下来摸过大黑的头顶，才和红石离开。
……
山里虽然没有成群的丧尸，但是路却很陡峭，红石刚刚伤愈的体力勉强才能保持一个不拖后腿的速度，叶景给她找了根光滑的树枝当拐杖，算是略微缓解了她的压力。
也许是太无聊，红石看着他在前方开路的背影，开口询问，“你没有把这里完全当做游戏，是吗。”
“这里本来就不是游戏，”叶景闲庭信步的走在前面，停下吹口哨的动作，回答她，“越到后面，就越真实，有时甚至会让你以为，世界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哦？”红石很好奇，接着追问，“那你是怎样进来的，方便透露吗，”没等叶景说话，她继续补充到，“我是在临死之前被拉进来的，毕竟我当时只有这一个选项。”拒绝的话就只能接受被泥头车碾成渣渣的命运。
“奇怪，我没有听说谁是这样的，”他转过身，露出困扰的表情，“我当时只是在网站上看到了噩梦链接的测试信息，进去注册一个账号之后，就突然被拉进来了……”
“也可能是触发条件不同，那个自称管理员的家伙也说在各个宇宙里寻找合适的人呢……阿啾！”红石被山风吹得打了个喷嚏。
“你看起来很冷的样子，”叶景担忧的解开大衣外套，向她敞开温暖的怀抱，“要进来吗。”
少女看着那感受过一次的健硕胸肌，脸颊微红，视线不自然的看向一边，脑子里胡思乱想——
一般情况下不应该是脱下来披在女孩子身上吗？为什么能一脸天真的邀请异性抱抱正常人谁会答应啊啊啊这个傻子剑圣！
“咳咳，”脑内吐槽完毕，红石恢复平时的模样，正气凛然的回答，“要。”然后整个人就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