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共同守护的秘密

淮南一下子愕然了，连退两步，盯着苏墨道：“你是说，这棵梨树，也是一般人看不到的东西。”
苏墨点头，淮南惊讶看眼前这么粗的树干，这么庞大的枝丫，这一树如雪一般的繁花，花瓣落在院子里，屋顶上，湖泊里，青石道上。如此灿烂而美好，竟然是一般人看不到，心中惊讶想着，又看苏墨道：“你……你也能看到妖怪？”
“是，我能看到。”苏墨回答的干净利落。
淮南忽然想起什么，忙又道：“那……那您也是除妖师吗？”
苏墨迟疑一下：“我家的前辈是，只是到了我爷爷一辈，因为妖怪的缘故受过重创，便立下族规，后代再不许从事除妖人的工作，也不许跟除妖人以及妖怪有任何往来。”
淮南哦了一声，想若有能看到妖怪的能力，却只能避而远之，确实有些遗憾，“那您知道这梨花树里的幻境吗？”
苏墨点头，“这是十二世家曾共同守护的秘密。”
淮南哦了一声，只听苏墨继续道：“这梨树便是由当年孟氏一族的老太爷发现，后来又发现了梨树中隐藏的幻境。”
“只是，那个年代兵荒马乱，即使知道此处有幻境结界的存在，也没太多用处。但因为这个结界太过强大，孟老太爷便和十二世家的人商议，每个家族轮流派人在这里守护，直到弄清楚结界的由来，到可以掌控为止。”
“可这一百多年下来，朝代更替，历史变迁，当初的十二家族，也渐凋零，甚至湮灭，存留到现在已不足七家，而这七家中，还能继续从事除妖事务的更是屈指可数。但当初的孟家，不但没有湮灭在历史中，反而依旧是现在除妖人中最强的家族。就我们现在看到这个景区的一切，都是他们家族按照幻境的建筑，一比一还原出来。”
这些倒是与幻境中孟醒言说的一样，看来他并没有说谎。
淮南道：“那您知道这个幻境是怎么来的吗？”
苏墨摇头，“当年发现结界之后，十二世家曾去查阅典籍，访问遗留的老人，后来还是从捕捉到的妖怪之间，听到了一个关于信奉鸟类，尤其是信仰亡灵之鸟乌鸦的族群传说。”
“因为每当有人去世时，乌鸦都会落在这家人的屋檐下嘶哑叫唤。因此当时的人认为乌鸦可通神灵，能够预知人的生死，所以由生崇拜。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族群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后人猜测，可能发生了某种大型的天灾，比如大火或地震，才会导致族群在一夕之间全部覆灭。”
这些跟淮南网上查阅的资料并无多少不同，乌鸦崇拜，可这和池奶奶口中的乌鸦有什么关系？道：“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苏墨道：“什么问题。”
淮南沉吟：“我可以相信您吗？”
这倒让苏墨有些意外，低头看着淮南，看了片刻，认真道：“可以。”
淮南也抬头看着他，不知怎的总觉得这人是可以相信的，便点头道：“好。您知道魂铃吗？”
淮南把池奶奶和乌鸦，以及乌鸦留下的魂铃的事情说了一遍，没想到苏墨听完，沉默了有十分钟，方才道：“原来，故事竟然是真的。”
淮南抬头看着他，“您说什么？”
“我的父亲，曾跟我讲过一个故事。”苏墨道：“大约在六七十年前，我的太爷爷曾收到邀请，去一个叫浮山驿的地方，查找三个莫名失踪的人。当时已经九十多岁的太爷爷，便收拾行囊，带着我爷爷前去查看，发现当地确实有妖怪出没的气息，还曾寻着气息找到了一个年轻姑娘家里。只是，等他们再去时，那些气息便全无踪迹。而那姑娘，就是正常的人类。”
“无功而返后，太爷爷说，昨儿来时，还能查到妖怪的气息，今天进村，却气息全无，这怕是遇上厉害的妖怪了。便告诉爷爷把人家的定金退了，这档子事管不了。可当时的爷爷年轻气盛，偏是不信，便给太爷爷扯了个谎，一个人进山寻找。”
“可是也巧，爷爷走了不久，太爷爷忽然就要爷爷身前问话，当得知爷爷一个人去了山里时，太爷爷大惊失色，一个劲的拍着桌子叫完了，便让父亲赶着牛车看能否追上。是否追上便不知道了，只是回来时，太爷爷已经故去，爷爷也变得疯疯癫癫，偶尔清醒，便说着太爷爷最后的遗言，退出十二世家，本分做人，在不许与妖怪有半点牵扯。”
淮南道：“寻到的那个姑娘家，是池奶奶家吗？”
苏墨摇头，这也只是他在父辈那里听到的故事，并没有实地看过。
“太爷爷说的厉害的妖怪，会是乌鸦吗？”淮南又道。
苏墨低头不知想着什么，忽的嘴角轻轻一嘲道：“我原想这只是父亲为了断绝我与妖物的往来，而编的故事，想不到竟然是真的。”
淮南惊讶看着他，“跟妖物的往来？”
苏墨道：“是啊，当初就因为这场灾祸，爷爷和父亲被家族除名，赶了出来，且警告我们，以后再不是十二世家之人，以后也不得再从事除妖事务。可是，我从小便能看到那些别人看不到东西，从来没有人告诉我那是什么，每当我询问时，受到的也只是责骂。我便一个人偷偷看爷爷和太爷爷留下的笔记，慢慢得那些那些叫妖怪的东西，以及试着去用上面的记载捕捉妖怪。”
淮南抬头看着他，有些心酸，从小能看到妖怪，却不知道那是什么，也没有人愿意告诉他那是什么，只能自己去查阅，摸索，想来这其中受过许多的惊吓和委屈吧。
淮南轻轻扯了扯苏墨的衣服，轻声唤道：“苏墨哥哥。”看他转过头来，淮南轻声道：“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说这些。”
苏墨一笑，“你看我都这么大了，还有什么不可承受。”沉吟一下道：“你方才说的魂铃，我在爷爷偶尔清醒时，听他絮叨过，当初封印妖怪时，就是因为魂铃的突然出现，才导致了那最后的结局。”
淮南忽然想到什么，忙道：“既然妖怪是被太爷爷和爷爷封印，那您知道封印的地址吗？”
苏墨听她这么问，脸色一刹暗了下来，“这是当年太爷爷和爷爷豁去性命才封印住的妖怪，我即使知道地址，也不会轻易让它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