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揭穿(一)

“好了，好了，宁儿平日里是怎样的人，我们都心知肚明，这丫鬟既然想蓄意污蔑主子，那府中可就留不得了，今日就发卖出去。母亲觉得如何？”沈振不容置喙的说道，而后又问了问沈老夫人的意见。
沈老夫人虽然早就察觉沈宁和沈意之间有些不和，但是却一直以为都是小打小闹，从未在意。今日这一出，倒是让她不得不多想了，这两人之间隔阂竟这般深了？这丫头这样说法，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那便是大姑娘一直在装模作样，若不是真的，那便是二姑娘有问题了。今日要是不好好解决了，来日还不指定闹成什么样子呢？于是，沈老夫人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认同沈振这种略微偏心的说法。
沈老夫人这一摇头可不要紧，屋里几人心思立即活络起来。沈振倒也没想到自己母亲不认同自己的想法，忍不住反问道:“这丫头分明是在污蔑宁儿，母亲是有别的处理办法吗？”
却说沈意看到沈老夫人的举动，心下不禁一松，没想到祖母竟然信了自己，看来沈宁在祖母心中也没有她想像中那么得脸嘛！
屋中几人心思各异，沈宁抓住这个空挡，直接向前几步，站在屋中央。几人的心思立即被打乱，都看向面前的女子来。
沈宁突然跪了下来，朝两人行了个大礼，痛声说道:“祖母，父亲，宁儿有话说。”说完，也不等回答，紧接着说道:“宁儿自认一直以来尽到了长姐的义务。即便有些疏漏，可以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人抹黑至此。这丫头如果是真的对宁儿有些误解，大可解释开来就行了，可她直到现在还咬着宁儿不放，莫非是有人在背后指点，故意要败坏孙女儿名声。”
“若真是这样，那孙女儿即便是死也要讨个说法。孙女儿自认无愧于心，何故要如此暗害孙女儿？”说罢，更是狠狠磕了个头。
这番下来，两人具是眉心一跳，沈振心疼的不行，连忙起身要拉沈宁起来，嘴里还哄着“你是我沈振的闺女，是沈府的大小姐，父亲断断不会教人欺负去了。快起来，地上凉。”
沈老夫人心中那杆秤在听了沈宁这番话之后，忍不住也歪了歪，沈宁从未表现如此言辞激烈的一面，今日之事竟逼得大孙女发了个毒誓，从情感上她都觉得这事委屈了她。
如此一想，她脸色也缓了缓，温声说道:“宁儿发誓也不能用自己的身子开玩笑，你父亲和我自然是信你的。至于这丫鬟不如先给她关在柴房，好好审问在作定夺？可否？”
沈宁依旧跪在地上，低着头不说话，心头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祖母父亲不会怀疑她就行了。怀疑的种子一旦被种下，不论再看什么都像是别有用心，怀疑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直至雪崩的那刻。
沈意还没得意多久，就被沈宁这一招打了个措手不及，眼神一时有些怨毒，为什么？为什么祖母和父亲这么相信沈宁，什么一面之词，都是借口。沈意这般想着，指甲狠狠地掐在手里。
怨恨的同时，忍不住担心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了，她慌乱道:“我竟不知，绿茵误解姐姐至此，我若是知道，断然不会让姐姐受这般委屈。”眼神迷茫，好像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误解，沈意都自身难保了，还念着旁人。可笑。
“妹妹觉得是误解吗？姐姐可不这样认为，此女分明是恨毒了我，不是误解这么简单吧，妹妹这般大事化小，姐姐可是会伤心的。”沈宁猛的抬头反驳。
沈宁这话一出，沈意顿了顿，脸色惨白，显然是意识到自己目前的境地。没错，她就是要逼沈意弃了此人，自断臂膀。
而这边沈振劝了好久，沈宁终于从地上起来，回过头去，正好对上沈意怨毒的眼神，她毫不畏惧，冷冷勾唇一笑，沈意你看，用你最想要的东西伤害你的滋味怎么样？
而跪在另一边的绿茵有些慌乱，她虽伺候沈意不假，但其实她本身是为云姨娘办事的人，今日之事本就是为了讨好沈意才这般，可她也不想因为这种事情丢了性命。这般想着，她更慌张了，求助的眼神不由得放在沈意的身上。
可沈意这次却避开了她的眼神，绿茵的心一沉，她早就知道，沈意虽然不如云姨娘精明，但那股心狠手辣的劲儿可是学了个十成十，她明白自己这是要被放弃了。但若是自己敢供出沈意，那。。。。。。
她咬了咬牙，喊道:“老爷，老夫人，奴婢所说句句属实，至于大小姐所说什么受人指使，奴婢一切事情都是自己做的，不存在受人指使的情况，大小姐疑心这么重也不大好吧。”
不知死活。
沈宁冷笑，“你这丫鬟倒是忠心，就是不知道背后的人会不会念你的好。”
“奴婢忠心，也是因为二姑娘值得，至于其他，奴婢早已说过，没有的事。”绿茵仰着头倔强说道。一副不屈不挠的样子，当真忠诚的很。
沈宁也知道，这种人是问不出来什么东西的。忠心那是个好东西，可惜忠错了人，落得这般下场可就不由得自己了。
相必此事一过，她也命不久矣，那不如，
“祖母，父亲，我看这人倒是忠心的很，她虽污蔑于我，但念在她如此忠诚的份上，不如就如父亲所说将她逐出去吧。”沈宁话锋一转，冲着两人道。
逐出去，恐怕也活不了吧，知道了这么多事。
绿茵也知道自己的下场，顿时泄了气跪倒在地上，面如死灰，由着旁边的丫鬟将她拉了出去。
“我看今日事已毕，都散了吧。老二你也去处理公事吧”沈老夫人待了一个早上，人早就疲倦了，开口慢慢说道。
“是，母亲。”沈振见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也要行礼离开。
方要站起来，沈宁突然笑着开口道:“祖母父亲，妹妹说给宁儿绣了个香囊，你们不想一起看看嘛？”沈宁软软撒着娇。
“妹妹向来心灵手巧，你们不期待吗？”沈宁说着，露出满脸期冀的模样，眼睛亮晶晶的，让人狠不下心去拒绝。
沈振瞧着女儿，也不走了，公文有闺女好吗？没有。
他伸手捏了捏沈宁的脸颊，宠溺道:“好，好，依你依你。正好，爹还没见过，意儿绣的东西，赶明给爹也绣一个，爹好带出去给同僚瞧瞧。”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沈老夫人听着，也不疲倦了，也乐呵呵的坐会原位，等着沈意将香囊拿出来。
可沈意一看这架势，心里忍不住怵了怵，毕竟，这香囊可是。。。。。。万一叫人瞧出了可怎么好，她一时有些心慌。
“妹妹，快拿出来，让大家一起看看嘛！”沈宁笑着催促道。
沈意暗恨，都怪沈宁多嘴。
沈宁看着沈意掩饰不住的慌乱，笑意渐渐深了深，心头有些快意的同时，却又忍不住有些悲哀，自己以前究竟是有多傻，一个害人的香囊，自己居然到死都在带着。
沈意慌乱过后，却又想着，父亲，祖母不同药理，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来这东西不对劲，自己有何苦自乱阵脚。
安慰自己一番后，就将香囊拿了出来，一边羞涩道:“妹妹绣的不好，姐姐可莫要嫌弃妹妹的一片心意。”
“怎么会呢？”沈宁接道。
接过香囊，沈宁先叫父亲和祖母瞧了瞧，最后才在自己手里翻来覆去看着，边看边说，“妹妹这香囊绣的真是精致，姐姐瞧着很是喜欢。”
说着，竟直接把从前旧的摘了下来，将这个新的香囊系在腰间。
沈意见过此举，不由得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成了。
突然，沈宁像发现了什么，突然抬头朝着门外扬声道:“何人门外鬼鬼祟祟？”
“回小姐，是奴婢。”秋叶脆生生的答道。不多时，就走了进来，身后还跟这一个老大夫，沈意一瞧，眼皮跳了跳，不详的预感隐隐浮现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