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没有胜利者的战争（三十七）

艾伯特没撒谎，他中午确实与金斯莱有约，对方找他大概与乌姆里奇的事件有关。
虽说金斯莱借乌姆里奇事件，给那群跟他不对付、仍不愿意安分的“纯血”一个深刻的教训，但那样做的后果同样很严重，因为金斯莱同样把那群因乌姆里奇而受到伤害的巫师都给得罪了。
既然无法帮助大家复仇，更无法为大家带来正义的魔法部长，自然无法再继续受到人们的欢迎。
所以，金斯莱主动找上艾伯特，希望艾伯特做双方的中间人，达成一笔不可告人的秘密交易，以此得到昔日支持者的谅解。
这种事听上去确实相当荒唐，但他们的新部长确实希望双方能够私下达成协议，和平共处。
“为何你就认定这件事一定是尼尔森·托宾做的？”
吃着餐盘里不怎么符合胃口的牛排，艾伯特抬头询问道，“就因为他跟乌姆里奇有深仇大恨。”
“是的，我实在找不到尼尔森·托宾不那样做的理由，但整件事肯定不止他一个人。”金斯莱就差直接把怀疑写在脸上了。
其实，金斯莱不仅怀疑那群本身就跟乌姆里奇有仇的巫师，还怀疑艾伯特也干涉这件事，但他找不到艾伯特会那样做的理由与证据。
当然，金斯莱绝不会蠢到在艾伯特面前提及这件事。
“所以，你让哈利尝试去跟他们交涉？”
艾伯特微微挑起眉梢，他觉得金斯莱其实没太指望哈利能说服对方跟自己合作。
果不其然，艾伯特很快便听金斯莱说：“如果哈利在这场交涉中失败了，我希望你能够拉他一把，真没必要把事情闹得太僵。他们无非想要杀死乌姆里奇，但我这边同样有自己的难处，很难通过常规手段帮他们，你应该很清楚这点才对。”
“我倒不觉得哈利会失败，反正对那群复仇者来说，只要能够达成目的就够了。”
艾伯特当然能听懂金斯莱话里的意思，在消灭完最后一块牛排后，便短期桌边的红酒一饮而尽，“但你恐怕也很难再得到如此之多的支持者了。”
“那本来就是一把双刃剑，有时候必须做出取舍。”金斯莱显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你越来越像是个合格的政客了。”艾伯特轻声感慨金斯莱身上的变化。
“形势所迫。”面对艾伯特的嘲讽，金斯莱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实话实说，“换成是你坐在我的位置上，肯定就能够理解我为何要那样做了。”
老实说，金斯莱虽然成为临时部长，并已经提前锁定了部长的位置，但已经拿走最大一块蛋糕的他，自然也需要将剩余利益与其他人分享。
这就是政治！
不管麻瓜，还是巫师都一样。
按照往常的案例，在第二次巫师战争结束后，金斯莱也不太可能对投靠伏地魔的巫师家族斩尽杀绝。
他能做的顶多就是诛杀首恶，不可能清算整个纯血家族，英国魔法界也不允许他那样做。
但与上次巫师战争不同，第二次巫师战争让投靠伏地魔的“纯血”输得太惨了。以至于某些输眼红的家伙，不愿意体面地退场，仍占据魔法部各个部门的“好”位置，让金斯莱格外恼火，想找个打手给对面点颜色瞧瞧。
所以，金斯莱盯上了尼尔森·托宾，对方仇视部分投靠伏地魔的纯血家族，而他同样想借此打压那群家伙，双方有合作的基础。
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
金斯莱想把那群家伙踢出局，因为那群家伙会影响他接下来的改革，而任何改革都需要流血与牺牲，所以聪明的金斯莱便提前给自己做好准备。
让反对他的“纯血”主义流血，让陷入复仇无法自拔的尼尔森·托宾去牺牲。
他相信尼尔森·托宾不会反对，但目前唯一的问题是，金斯莱经过乌姆里奇事件后，显然无法让尼尔森·托宾信服，所以他们很需要艾伯特作为中间担保人。
然而，艾伯特显然没兴趣再被卷入风波中，所以他提议让哈利去解决问题。毕竟哪位以后会成为傲罗办公室主任，怎么可能会不了解更深层的东西呢？
在艾伯特与金斯莱闲谈这件事的时候，哈利与罗恩也主动找上尼尔森·托宾。
尽管尼尔森·托宾咬死不承认那件事跟他有关，但双方还是隐约达成了某种默契。
尼尔森·托宾不承认其实无所谓，因为哈利只需要将原话转告尼尔森·托宾就够了，但如同艾伯特所意料的那般，自从乌姆里奇事件后，金斯莱的信誉已经在很多人的心里彻底破产了，压根没人敢相信他的人品，相信他虚无缥缈的可笑保证。
所以，以尼尔森为首的人们便向艾伯特寻求帮助，或者说寻求解惑更合适。
“这只是相互利用，包括我跟你说的这些话，其实也是金斯莱希望你们听到的。”
艾伯特打量着面前年轻的男孩，平静地跟对方讲述跟金斯莱合作的利弊。
“本次合作，金斯莱必然会是最终的赢家，而你最好的结果就是在完成复仇后，远走他乡隐姓埋名度过余生，最糟糕的情况是在某次行动中被傲罗击毙，彻底背上骂名。”
“结果似乎不算太糟糕。”
尼尔森·托宾点头表示自己能够接受，想要完成复仇，总归需要付出些代价。
“人生又不仅仅只有复仇！”艾伯特善意提醒道。
“换成是你的话，你肯定也不会轻易放弃复仇。”
尼尔森·托宾知道艾伯特更多出自善意，但还是摇头道，“我肯定是不会轻易放弃的，那群该死的畜生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好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艾伯特早猜到会是这样了，他能劝上一句，也已经对得起当初一起对抗伏地魔的情分了。
“我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帮助。”
尼尔森·托宾抿嘴看向艾伯特，恳求对方的帮助，因为他很清楚有艾伯特帮忙，他的复仇就能轻松很多。
“如果你只是想听听我的建议的话，那我建议你就答应金斯莱，至少假装答应他，也许金斯莱最终会获得大胜，但你至少不会输得太惨，毕竟你已经没什么可以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