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对话

国王安德烈二世此时正和掌管着王宫财政的大臣巴斯伯爵在讨论筹集军费出征加利奇公国的事情。看到了守卫在门口的侍卫长在这时候走了过来，安德烈二世抬手止住了巴斯伯爵的谈话，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侍卫长，似乎在等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国王，卡尔曼公爵在外面求见，他说有急事找您。”侍卫长毕恭毕敬的向安德烈行礼以后才开口说了一句。然后就起身弯着腰等着安德烈二世的吩咐。
安德烈二世邹了邹眉头，心里奇怪自己的孩子卡尔曼在这个时候来这里找自己干什么。想了一下，他抬头对侍卫长道“去让他进来吧。”
安德烈二世索性也停止了与巴斯伯爵的交谈，于是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啤酒润润喉咙。
卡尔曼抬头挺胸的进了大厅。房间里只有自己父亲和那个老头子巴斯伯爵。他笑着对巴斯伯爵点了点头，也没看到巴斯伯爵给自己行礼，转头就和自己的父亲安德烈开口说“父亲，我能去修道院学习么？我不想在继续这种无聊的宫廷教育了。”
安德烈二世正喝着啤酒，被儿子说的话引起了咳嗽。他赶紧抹了抹刚刚溢出来的啤酒，眼神疑惑的抬头看着儿子卡尔曼说“去修道院学习？接受宫廷教育不好么？卡尔曼，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我听说修道院有很多书籍啊。而且住在修道院里修行的那些隐修都非常的厉害。我就想去修道院学习。至于宫廷教育，那也只不过是学习一些王室说话的方式，礼仪罢了。父亲，你就让我去麽！”卡尔曼边说边走到国王安德烈的身边，又开始了瞪着眼睛的无敌撒娇模式。
安德烈二世的左手被自己的儿子在左右的摇晃，他思考了一会说“那你想去哪里的修道院？你要知道在修道院学习都是非常辛苦的。你能够忍受这份辛苦么？”
“放心吧父亲，我一定可以忍受得了的。还要争取学习到更多的知识的。”卡尔曼趴在安德烈二世的腿上，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让自己的表情尽量做到严肃认真。
安德烈二世笑了笑，摸了摸儿子的头问道“那你告诉我，你想去那个修道院。我需要为你好好的安排一下。”
“父亲，我要去阿奎莱亚主教国的修道院。舅舅说可以送我一个居住的居所，还可以不用交那些学习的费用。你觉得怎么样？”卡尔曼说完笑了笑，拉着安德烈的手在左右摇摆。
“阿奎莱亚，你的舅舅那里么？”安德烈二世听到儿子说的话沉思了一会。随后才意味深长的说道“那好吧，我同意了。你可以去阿奎莱亚的修道院学习，但是由于你还是克罗地亚和达尔马地区的公爵，所以在你去修道院学习的这几年，你封地内的税收和一切权利都将由我先帮你管着。没问题吧？”
啥也不是，这跟他小时候家里老人过年时说你零花钱交给我，我先给你存着不就是一样一样的么。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啥勒。卡尔曼脸上装作啥也不知道的样子，用毫不在意的语气对安德烈二世说“好的父亲。你对我最好了，知道我不爱管这些事。”
安德烈二世也被儿子卡尔曼说的话逗笑了，他拍了拍卡尔曼的背说“那你先去和你的兄弟姐妹告别吧。我会让侍卫长通知仆役，给你收拾好东西，后天你就可以出发了。”
卡尔曼回答了一声好，这才向父亲告别。然后还笑着和巴斯伯爵打了个招呼走了。
巴斯伯爵看着国王安德烈二世高兴的神情，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国王陛下，为什么您会同意卡尔曼公爵的这个请求？而且您似乎看上去现在明显因为这个事情而而高兴了不少。”
安德烈二世闻言抬头看着面前的巴斯伯爵，他笑着说道“我的高兴是因为卡尔曼的选择，因为这样的话，贝拉就不会因为他弟弟的存在而感觉到压力。王国也会因此而更加团结。”
说完这些话，安德烈二世停顿了一下。他看着门外的天空接着说道“阿奎莱亚主教区在神圣罗马帝国的影响力虽然不大，但是它自身所处的位置和它对于罗马教廷的影响力都有着绝对的优势，卡尔曼的选择或许能够增加那位罗马教皇以后对于支持我组织十字军的绝对优势。”
接着安德烈二世看了眼面前的巴斯伯爵，意味深长的说道“匈牙利王国皈依天主教的时间还并不长，国内的教堂和修道院数量也远远不足于隔壁的奥地利公爵领地。现在我把自己的儿子送到了天主教的修道院，这样的情形起码也会让那些教徒们感觉到欣慰吧。”
巴斯伯爵看着坐在中间台阶座椅上的这位国王，他的内心里闪过一丝的心悸。这位自己看着成长起来的国王，似乎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温和，那么昏庸。似乎在他的内心深处还隐藏着蓬勃的野心。只是因为平常他隐藏的很好，并不被人所看到而已。巴斯伯爵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低着头不再言语。
卡尔曼从国王的议事大厅走出来以后向着自己的住处走去，而脱里则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
卡尔曼在前边走了一会，突然转头看着脱里问道“脱里，上次我交代你从你们部落找一位训练传讯金雕的训鹰师傅，现在怎么样了？找到了么？”
“公爵，已经找到了。我把他安排在城堡外的一个地方，如果您需要见他的话，现在立刻就能见到。”脱里听到卡尔曼的问话，稳住自己的身形，急忙弯着腰回答卡尔曼的话。
卡尔曼点了点头，满意的对脱里说“现在并不着急着见他。脱里，我还有件事情想要问问你。”
“公爵，您问吧。我对你不会有任何的隐瞒。”脱里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认真了许多。身体也紧绷了不少。
身旁的卡尔曼自然也感觉到自己这位侍卫的动作，他笑着对脱里说“脱里，不用紧张。我相信你是我值得相信的人。我只是想问问你，过几天我就要离开普雷斯堡前往阿奎莱亚城的修道院学习。你自己是想跟我一块前往阿奎莱亚照顾我的生活，还是就在这座城堡里继续当一个侍卫。”
脱里听完卡尔曼的话，愣愣的抬头看了眼公爵。他看着卡尔曼认真的说“公爵，我想能够继续跟随着你前往阿奎莱亚。并不想继续呆在这座城堡里。”
卡尔曼看着脱里，点了点头笑着说“我很高兴你会选择跟随着我一起离开。当然，我也能保证。你将来不会为这一次的选择而后悔。”
脱里听到卡尔曼公爵对自己的承诺，心里非常的感动。他能感觉到面前这位年龄虽然很小的公爵，对于自己是非常的信任，而且也是把自己当做朋友在相处，并不是一个下属。因为他没有从卡尔曼公爵身上看到过一点盛气凌人的样子。
“公爵大人，我相信我的选择，将来我也不会后悔的。”脱里笑着对卡尔曼坚定的说道，当他确认了自己的内心，他说出来的话也就更加的自信了。
“哈哈，我相信你脱里。”卡尔曼笑了笑，随后看了眼周围。他转头轻声的对脱里说“脱里，我想知道在你们部落里。有没有一些生活过的并不如意的人？”
“有，公爵。像你说的这些人，在我们部落里有很多。甚至有些族人还去了别的王国当雇佣兵。”脱里丝毫没有犹豫，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卡尔曼。
卡尔曼点了点头。看来他自己心里想的和他所知道的应该都没错。
库曼人，也就是钦察人。从一百多年前就开始过的并不如意。在东方，因为蒙古人崛起，他们不得不向西迁移。北方，有罗斯人在。西方，有匈牙利，波兰。
库曼人如今都聚集在罗斯王国南方，匈牙利王国东方。后世的乌克兰和摩尔多瓦境内。
如果不出意外，或许几年后，有一部分的库曼人会加入保加利亚第二王国。并追随着国王伊凡?阿森二世在巴尔干地区开启属于他的辉煌。
但是，现在么。
“脱里，或许你需要帮我去做一件事情。”卡尔曼转头认真的看着脱里说。
“公爵，什么事情。”脱里疑惑的看着卡尔曼。
“我需要你送我到了阿奎莱亚以后。你再去一次库曼联盟的部落，帮我从你们库曼人的部落里召集一些愿意为我效力的人。”卡尔曼坐在公园的石凳上，示意脱里坐着。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语气却很沉。
“你需要告诉他们。或许目前我并不能给予他们很多的财富。但是我会以我阿尔帕德家族，匈牙利王国克罗地亚和达尔马公爵的身份做出承诺，凡是能够为我效力的库曼人。以后我都会给予他们一座漂亮的居所和足够一家人耕种的土地。当然，如果以后发生了战争，他们还能够以战场上的功劳获取财富。”卡尔曼沉声的说完，随后看着脱里说“脱里，这件事情。你能够帮我办好么？”
脱里脸色通红的站起了身。他重重的向卡尔曼行礼，然后郑重的说道“公爵，请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为您办好，我相信以您给出的这么好的条件，我们部落的族人不会不知足的。”
脱里并没有说错，如今的库曼人生存确实挺艰难的。不艰难的话，库曼人就不会成为巴尔干半岛那么多王国的雇佣军。也不会让拜占庭拐卖那么多库曼人儿童到阿拉伯哈里发，并且让哈里发以后组成“马穆鲁克军团”。
“不用那么激动。脱里，事情还需要一步步的来。我年纪还小勒，并不着急。其实我的目标数量也就只有五六十人就足够了。不够看你的样子，给我的感觉数量可能会更多。”卡尔曼摇了摇头，苦笑着说“看来有些事情，我还要提前了。”
脱里没有听懂卡尔曼最后说的话，当然卡尔曼也不会告诉脱里自己想要做什么。
谁又没有一些秘密勒，对吧。而且还是处于这种野蛮的时代。
卡尔曼和脱里在花园里坐了一会。他并没有急着回自己的住处，反而向兄长贝拉的房间走去。
卡尔曼在想，反正自己都将要离开了。是时候跟这个自己穿越过来以后一直处的不怎么来的兄长说清楚一些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