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小岭村13

“也许还有些别的东西，因为仵作说了梁陈氏手指甲缝里有别的衣物组织。但按照目前这情况，我是没法找到了，毕竟第一案发现场早被破坏过，再找下去应该也找不到什么有力证据。”
“凶手很懂梁氏老宅里的每一个人，无论是一开始在床上利用梁陈氏遮挡自己，还是梁上这个懒得清理的假头，都能看出凶手的心理十分强大和扭曲。
“如果他愿意，他肯定能够将这个东西给藏起来，甚至可以考虑将所有的证据都毁掉，干干净净的多好。他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了放在那，任由别人发现，甚至是故意想要别人发现。”
陈慧说话十分直接，将事情都摆在张小蛮和沈婆婆面前摊开来讲，叫他俩直接感受。
“关于主房的事情便告一段落了，只是我不太理解您先前与仵作常宁在书房谈话的反应。”
前头常宁说老梁头的嫌疑很大，后来又表现出梁大壮十分可疑。
到底是谁可疑呢？
陈慧倒是很感兴趣，想亲自揭开两年前没能揭开的谜底。
一行人离开了主房，往书房走去。
书房便是当初老梁头睡的地方，也是沈婆婆与常宁觉察出不对劲的地方，沈婆婆还在屋子里闻到了一股香味。
书房离主房不远，走几步路就到了。
此时书房大门是敞开的，一眼就能望见里边的残旧破败，与主房相比，它似乎遭受了不少小贼的光顾，里面的小东西所剩无几。
日头逐渐升上高空，照得房屋里愈发亮堂。
三人进了书房，里面残存的物什十分简单，一个巨大木柜，书桌子就摆在木柜前边，在房间另一头还有一张床榻，一扇屏风隔断了书桌与床榻，将书房切割为两个区域。
沈婆婆指着床榻给两人介绍，“那便是当时老梁头睡着的地方。”又看向靠近大门的那眼窗户，“这是常宁说闻到味儿的窗户。”
据沈婆婆所说，当时梁大壮将她与常宁劝出书房后，在书房逗留了一段时间，再次出来时，还特意将房门给关上了。后面老梁头一直没出现，直到梁陈氏头七下葬时，才出来主事。
先前在书房时老梁头还说要让婆婆唤灵，后来全当从没讲过。再加上梁大壮给的封口费，沈婆婆只好放弃，不再理会梁家任何事情。
直到一年前，梁氏老宅闹鬼，老梁头在梁陈氏忌日的同一天死去，沈婆婆才惊觉事态严重，连忙去镇子上找仵作常宁。
哪知到了镇上找衙门一问，人都说常仵作被上级调离古镇镇，到江口县当差去了，从此就在县城里住，不回来了。
沈婆婆不可能为了常宁一个人，大老远跑一趟县城。迫于无奈，她放弃了常宁这条捷径，打算自己去处理。
她的处理很简单，就是问灵。
问谁的灵？
自然是梁陈氏。
沈婆婆没料到的是，她引以为傲的唤灵竟然失效了，导致唤灵失效的原因有很多，比如说梁陈氏往生投胎去了，又比如说梁陈氏离开了老宅。
七天后她又唤老梁头的灵。
这回老梁头倒是来了，他说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是该死的，总算是死了，叫沈婆婆不要再找他，也别再管这个事，他要往生投胎去了。
陈慧与张小蛮面面相觑，怎么听起来这么玄乎？这老梁头像被洗脑似的，竟然觉得自己该死……
陈慧没有同沈婆婆坦诚两年前他们曾来过这儿，也偷偷溜进过梁氏老宅，只是当年一无所获罢了。
她觉得双方并没有可以到坦诚相待的地步，哪怕沈婆婆已经与他们讲了许多事情。
书房。
这梁氏老宅的书房，是小贼逛得最勤快的地方。
老梁头将名贵物品、文学书籍都摆在书房里，这是许多村民都知道的，老梁头当年还常常带村民们到书房去欣赏。
一来二去的，村里人你传我、我传你的，那些怀有坏心的人早将这些事给摸个透了。
老梁头死后，梁大壮作为长子，接手了梁氏老宅。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所有值钱的东西给带回镇子上；第二件事情，就是将老宅的帮佣全部遣退；第三件，就是举家搬到镇子上，再不回村子了。
从此梁氏老宅成为了梁上君子最爱逛的地儿，只要是值钱的，都要顺走，除了大件物品动不了和主房不敢动外，其余的基本都被搬空了。
所以，三人眼前的书架是空的，书桌子是空的，床榻也是空的，在这儿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陈慧唯有将目光放在那扇据说有异香的窗子上。
她走到窗子边上，伸手推开窗户，顶上的灰尘簌簌落下，陈慧连忙后退几步，站在距离窗户不远处，看着窗外的阳光照进来。
趁着等待的时机，陈慧问沈婆婆：“婆婆，您当初也闻到了那股香味儿吗？”
沈婆婆点点头，“是啊，这是我先提出来的。只是后来见梁大、老梁头都变了脸色，常宁才帮我掩饰过去。”
灰尘扬得差不多了，陈慧又回到窗前，仔细打量窗户，一边看一边问：“您觉得这个香味儿，是做什么用处的？”
“我当时怀疑是迷香，就是将人迷晕过去，但是又不会叫人察觉到的。”
“假设这是迷香，当时老梁头是不知道自己被迷晕的，但您提出这香味时，他的反应有些激烈，好像一下子就知道所有事情一样。”陈慧沉吟片刻，慎重道：“也许这个香有着不一般的含义。”
“我从来没闻到过那个味道。”沈婆婆赞同陈慧的看法，“包括前边那个假头，也是从未见过的相貌，也许这两样东西我们应该一块儿查。”
陈慧“嗯”了声，对沈婆婆提出的“一块儿查异香和外乡人”十分认同。
站在窗户前左看右看，她实在是看不出窗户有什么不一样，干脆直接走出书房，到外面的窗户看。
“要是能闻一闻就好了。”张小蛮见两人聊得愉快，就插嘴讲道。
他在旁边无所事事，看着陈慧忙碌，坚决不搭把手。方才他已经被使唤够了，这次是打死也不会凑上去帮忙。
多嘴说上两句话倒是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