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出关

时节已入初冬，偏远的无双城暂且还看不到类似东北的纷飞大雪，气温骤降的很快就连街边乞丐都开始想法设法的弄一件厚衣裳穿着。然后在从心理祈祷一番，希望这个冬天不会太冷。
无双城的百姓很迷惑，总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议论着：为什么持续了十几年的巡卫突然不见了？为什么十税八的魔鬼衙府突然闭门不开了？那位号称三害之首无恶不作的独孤鸣是不是很久没出来祸害人了？一天三小宴，三天一大宴的城主府，怎么也开始闭门谢客了？
聪明的人或许可以猜到，这无双城的天，要变了。
“哈哈哈，诸位听说了吗？前几日独孤一方被天下会的人给杀了！”一个青衣公子摇着一把有些缺角的纸扇，轻飘飘的来到人群面前说道。
众人回过头看他，不禁自惭形秽，因为这种装束与打扮的人，是无双城里的贵族。在这个时代，贵族与百姓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可就算是贵族，在往日独孤家的高压统治下，也仅仅是比普通百姓强一点而已。没看他用的扇子都是缺角的吗？
“这位贵公子，不知你是从何处听来的风声？”一位衣着简朴的老汉对着青衣公子拱拱手问道，青衣公子回答，“哈哈哈，是这样，我家以前的丫鬟被独孤鸣抢走做了歌姬，就在城主府里，就是她昨天突然跑回来对我父亲说的！”
青衣公子神秘兮兮的样子，瞬间吊起了众人的八卦心思。有眼尖的人已经发现，这位正是无双城里有名的大户，洛家公子，洛淼！
“你是...你是洛公子！”一个中年男子身着破败衣衫，初冬的天气里只穿着一件小坎肩，也不知道是穷的还是热的。洛淼微微一笑，收起扇子对他也拱拱手。那汉子受宠若惊，连忙回礼。
“哈哈哈，没想到被认出来，惭愧惭愧。小生洛淼，这厢有礼了。”在无双城，像这样翩翩有礼的公子已经十分少见了。老话讲文人不与屠夫为伍。但凡有志青年都不会老老实实的在独孤家手下生活，早就跑远了，留下的不过老弱农民，或者苟延残喘的商贾。所以，洛淼在此时此刻的无双城，是个稀罕物种。
洛家最开始是靠制作贩卖蚕丝发的家，家族开枝散叶，据说光儿子就生了二十五个。其中有在各地当差当官的，也有经商富甲一方的，甚至洛革的小儿子已经高中状元，官拜六品中郎令。
所以说，洛家这几十年来日子还算红火，可就在独孤一方上位后噩梦般开始了，先是大肆剥削世家，令其所有收入八成归城主府，后来又升级成了明抢，家里的所有值钱东西全都以没收为由充公，为此洛家家主，也就是洛淼的爷爷，洛革，喷血三升向天大喊“独孤老贼，不得好死！”随即便嗝屁朝凉一命呜呼了。
洛革死后，家族中人走的走散的散，最终是洛淼的父亲，洛人往，接家。他自从当了家主以后，日子更是一天不如一天，自己好吃懒做贪酒好色不说，甚至还隔三差五还去赌坊扶个贫，精虫上脑时给歌姬一掷千金，殊不知老婆孩子还在家里啃窝窝头呢。
这一系列操作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再次雪上加霜。但洛淼这个人还算争气，聪明好学，又写的一首好诗词，在无双城最著名的青楼，青嫣坊专门为食客与歌姬写诗作画，维持家里生计。
......
“洛公子刚才所言，当真！？”那简朴老汉两眼激动的问洛淼，看得出，他盼这一天已经很久了，背地里也不知道问候了多少遍独孤家的上下老幼。洛淼微微一笑，“哈哈哈，自然是真的，那打死独孤一方的义士就在城主府内疗伤，想来不须多久便会有消息传来！”
都说，文人含齿不露，语未出，笑三分。看来所言非虚。这洛淼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此消息一出，一传十十传百，没几天无双城九万百姓都开始揣测接任城主之位的是什么人。
种种一切，对于主人公纪淡来说，就像土星一天转几圈似的，毫不知情。闭关不知时间，野夫不晓岁月。修炼的时间过的是很快的，转眼间就是七天之后。纪淡依旧坐在大鼎之下，神色祥和，慢慢吐出一口肉眼可见的浊气，睁开双眼。
“呼，真痛快，没想到剑二十三第二层境界竟然如此难觅，看来，明檀给我的那颗丹药，真是无价之宝啊！”
是的，他已经领悟了剑二十三功法的第二层，不仅仅是这样，还有降龙十八掌第三层，以及凌波微步第二层，可以说，他的实力照七天前相比，有了质的飞跃。就算打不过明檀，最起码也能与雄霸过上几招。
“咕咕咕...”纪淡的肚子开始抗议，他已经七天没有进食了，甚至连水都没喝过。这一清醒只觉肚子饥饿难耐，嗓子冒烟。
“咳咳咳...”他不住的干咳，别人闭关修炼结束，都是神清气爽，见人就要说上几句修炼心得，怎么到了自己这就变成浑身不舒服呢。摇摇头，缓缓站起身来，双腿由于盘的太久已经僵住，也不敢猛然伸直。
魔法阵的强压已经消散，至少迈腿已经没有刚进来时那般艰难，空间依然是昏暗的，托灯侍女的油灯一直常亮着，却见正对着甬道的香炉前对面跪坐着两个人，一位是双手合十的老者，明檀。一个是虔诚神色的蓝衣少女，莉莉娅！
明檀听到动静，便知纪淡已经修炼结束。说道，“口渴了吧？来，喝点水。”此时此刻的她很像一个慈祥老人，如果不是纪淡知道她的凌厉武功，还真会被迷惑住。跪坐一旁的莉莉娅后知后觉，听到明檀的声音站起身来，惊喜的说道，“臭鸡蛋！你终于醒了！”
原来，莉莉娅在知道事情平息之后，便来到的城主府，想找纪淡问问为什么事情办完了不回去找她，结果得知纪淡在修炼，便一直守在这里。
纪淡走出法阵，微微笑着，深情的看了一眼莉莉娅，接过明檀手里的水碗，形如渴驴似的一饮而尽。浑身的不畅顿时削去大半。
要不说，美人秀色可餐，水乃生命之源呢。
“多谢老祖宗，小子感觉功法又精进几分。莉莉娅...”纪淡现在对明檀是打心里眼尊重，不仅救了聂风，又让自己做城主，还抛开家族观念告诉自己痋术的事情，最后的修炼更是一味定心丸，让纪淡决定，以后定要好好关照这位老人。
但对莉莉娅，却只是呼唤了一个名字而已，这中间包含着万千感情。
明檀的脸庞躲在阴影里，皮动嘴不动又难以掩饰惊喜心情，说道，
“眉宇间的英气更胜从前，可喜可贺，以后就不要自称小子了，好歹也是一城之主，得有些威严才行。”
“嘿嘿嘿，再您面前，威严这种东西还是抛到九霄云外去吧，小子就是小子，不会变的。倒是我那两个兄弟如何了？”
“你自己回去看吧。”
......
聂风已经可以下地了，不得不说这痋药的神奇，在明月的搀扶下整日你侬我侬，看的步惊云浑身不自在，他还是老样子，对明镜明月冷眼相向，板着个脸也让人看不出他心情怎样。背地里还跟聂风说明镜是如何如何的坏，聂风却总是一笑了之。
美名其曰，“各为其主，迫不得已。”他性格本来如此，不记仇，也能算明白账。明家人先伤了自己，后来又救了自己，现在更是每日在身旁陪伴照顾的无微不至，既然恩仇相抵，他也不打算计较。再说，他为什么拦在明月身前，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明白其中道理。
他喜欢明月。所以，他愿意爱屋及乌，尝试着去接受差点杀了自己的明镜。
而明镜对眼前一切都漠不关心，也从来没对聂风道过歉，终日只知道在明家老祖宗的画像前枯坐，好似天天跟聂风如胶似漆的不是她女儿一般。如此开朗的丈母娘倒是世间难寻。
独孤府有一个管家，在独孤一方出事的时候便畏罪潜逃。这让想大开杀戒冲冲晦气的步惊云很是苦恼。今天，他终于坐不住了，前有狗粮不断，后有仇人相伴，这样的日子怎是人过的？思来想去便来到聂风身边坐下，说道，“风，我打算今天启程回天下会。”
聂风听后明显一愣，说实话，他现在已经乐不思蜀了。这里山美水美人更美，回到天下会岂不是夜夜要受相思之苦？别以为雄霸会同意他与明月结婚，这是绝不可能的。为难的看了看明月，咬咬牙，“云师兄，不如在呆几天，好歹等纪淡出关了再走啊。”
步惊云心想，我倒是想多呆几天，可你们办的都是人事吗？谈恋爱不要紧，两情相悦的事情谁也说不了，但你特么吃饭的时候喂来喂去是几个意思？这不是成心恶心人吗？甚至还夜深人静的时候偷跑出去，都是练家子出身，生怕我不知道你去攀爬巫山了？
心理暗暗腹诽几句，又嘟了一眼坐在聂风腿上的明月，冷漠的说道，“不了，我们出来有两个月的时间，一封信都没有送回去，我想，师父他肯定急坏了，我先回去报平安，你在此好好养伤吧。”
“云师兄干嘛急着走呢，可是小弟招待不周？”纪淡听到步惊云与聂风的对话，潇潇洒洒的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