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惊变

事出突然，众人一时间都是没有反应过来。班楚嫣吃痛松开了手臂，狮子猫就势跳了下来，全身雪白毛发根根竖起，在原地踱了几步仿佛还有扑上去的意思。
一边的妈妈急忙上前按住那猫，恐它再扑。再一抬头，便瞅见班楚嫣雪白的皓腕已是多了道狰狞的划伤。按着狮子猫的妈妈不由惊变了脸色，也顾不得闯了祸的猫，忙起身一脸焦急神色的询问起班楚嫣来。
自小娇生惯养的班楚嫣哪里受过这份苦楚，当下阴沉着脸推开了上前关心的妈妈，怒不可遏的大骂着畜生，抬脚要向狮子猫身上踢去。
见自家小姐受了伤，班楚嫣贴身的大丫鬟荷香急于护主，忙挡在班楚嫣身前，扬手便要向狮子猫身上打去。
“住手！”眼瞧荷香便要打在狮子猫身上，一声呵斥陡然于远处响起，众人无一不是吓了一跳，齐齐转首，看向由众丫鬟妈妈们扶着，急急朝这边走来的老夫人。
扬起巴掌的荷香还未来得及收回，见来人是老夫人，顿时吓的三魂没了七魄，愣在了原地。
班楚心乍然见是老夫人，面色也微有些吃惊，但很快，便沉下眸子，乖觉的退到一边。
众人还未回神，老夫人已是走到了跟前。身边的林妈妈松开搀扶着老夫人的手，弯腰将地上的猫儿抱起，护在怀中，静静退回到了老夫人身侧。
“祖母...”班楚嫣怯怯叫了声，老夫人却是看也不看她，沉沉的视线望向了站在一旁的荷香，轻声问道。
“你是大小姐跟前儿的丫鬟？”老夫人语气虽沉缓，却也不见有动了怒气的意思。荷香尽管害怕，也还是迟疑着应了。
“回老夫人的话，是的。”
老夫人轻轻嗯了一声，缓缓道：“看见主子受了伤便来出头，可见是个忠心的。”
荷香闻此，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都道大小姐是老夫人放在心尖上疼的，今日一见果然呢，任那只猫儿再得老夫人欢心又如何，还不是比不得大小姐在老夫人心目中的位置。荷香微一笑，刚要谢恩，只听老夫人清冷冷笑道：“可忠心却也要看对人。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那双爪子我瞧着甚烦，废了才好。”
话一落，荷香吓的双膝一软，登时跪倒在地，“老夫人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老夫人饶命啊！”
老夫人只厌恶的转过头，不再看她。已有丫鬟妈妈们上前，七手八脚的就要将荷香架起来。荷香见老夫人不为所动，忙转向班楚嫣哭求。
“大小姐！大小姐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啊！”
荷香在众人的拉扯下，生是挣脱了双手，死死扯住班楚嫣罗裙的一角，泪水顿时倾涌而下，苦苦哀求。
然班楚嫣初见老夫人动此大怒也是吓的不轻，哪里还肯与她求情，只僵僵立在原地，半句不敢言。
荷香被那群妈妈撕扯着拽了下去，立在原地的众人听着她哀嚎的求饶渐渐被拖远，直至没了声响。没多会儿，便有一胆子大的妈妈托着顶承盘，上面放着的，是荷香被斩下的双手。
那双断手置于盘上，鲜血淋漓，任谁见了都觉可怖。一众丫鬟皆是心惊肉跳，班楚嫣更是被吓的面容脱色，险些栽倒在地。
老夫人瞥上一眼，冷冷道：“就将这双手摆在那些丫鬟下人们瞧的见的地儿去，也好让她们知道知道，谁才是这府里真正的主子。而得罪了主子的下场，又是什么。”
端着承盘的妈妈起身应了。老夫人说罢转首望向脸色惨白的班楚嫣，声音不带任何语气道：“此事你虽无全责，但管教下人不力一点，你也是推脱不了的，就回你的闵月阁里好好思过去吧。”
班楚嫣虽惶恐不已，但陡然听见老夫人这么说，不免有些羞恼，却也不敢忤逆，只强自定了定心神，冷声道了句是。
老夫人也不去看她，只是抬眸扫了扫身前众人的神色。老夫人平日虽是个不苟言笑的性子，但却也极少动此怒火，此刻凌厉神色一一扫过，众人皆是跼蹐不安，不敢出声，
好在老夫人并无加罪旁人的意思，视线收起，已是转身由丫鬟妈妈扶着，踱步回去了。
也有丫鬟上前扶了班楚嫣，班楚嫣此刻双腿尚有些发麻，紧紧握着一旁丫鬟的手臂，途径班楚心身侧时，一双清冷眸子微带寒光，于其面上微微一凝。
班楚心视线也不躲避，微微一笑，“大姐慢走。”
班楚嫣面色苍白，冷笑一声别过头去。
眼见众人散去，三夫人伸手由丫鬟搀着，上前两步与班楚心温言道：“既如此，我也就不在此多逗留了。”
班楚心亦盈盈带笑，“那楚心就不送姨娘了。”
三夫人的目光含了几分浅淡的笑意，微颔首，而后领着丫鬟径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