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寒冰谷往事（上）

若青烟此症并非是病症而是中了寒毒，个中缘由只有当年唯一从寒冰谷幸存的言子墨能道清了。言子茗犹豫再三，心下急切又觉得贸然上门不妥，自己同言子墨自他上了首领之位，愈发疏远，几乎没什么往来，便即刻修了封信，命人速速派去上院，邀书生来。
当年寒冰谷历练，获准同去的可都是新入院众新生里精挑细选的一等一好手，本就是进入书院各阁的有力竞争者。出事后，院中余下众人议论纷纷，多数妄议言子墨在寒冰谷暗中不知对其他书院新生下了什么毒手才致其巨亡。又由此联系到兄弟二人师父在林氏灭门案后离奇失踪之事，推测八成是言子墨妄图入上阁，又苦于无空，便下狠手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师傅腾出了位子。
因一众死得蹊跷，后来青阁阁主自缢，流言愈传愈离谱，说言子墨只是为了佑其弟言子茗入主青阁就这般无情无义害死一众师兄弟，他狠戾冷血的名号也就由此开始愈发不可收拾。
再至上任院主“歇位”，中阁和下院的人多猜测这是受言子墨胁迫，他登上院领对外统一自称书生，活阎王这把交椅他便坐实了。
知情人再提起当年那件事，无不认为罪归祸首便是言子墨，区区一个初入门生历经此番风波后，既护了其弟入主青阁又获院主特批破格入了上阁。若要还说这黑手不是他，怕是没人信。
这些流言风语，言子茗听在耳里，虽从未替兄长辩白过，只是默默垂了头，但心里却还有一丝丝肯信一切不是言子墨做的，他见过兄长自寒冰谷初返院后遍体鳞伤，蚀骨钻心落寞隐忍却不作一声的模样。
他也见过哥哥温柔的样子，那般善目对待鸟兽的人又如何承了今日这暴戾无常的性子同那活阎王的名号呢。
言子茗想得入神，却突被叩阍打断。
“何事？”言子墨问得看似漫不经心，却也是带着份担心。赶来得匆忙，发髻都未做整理，全因他在焚线阁高处看见青阁的下人步伐匆匆，再瞧那信上子茗的笔迹仓促，墨迹方干，他主动相联，想来必是要紧之事。
开门见是言子墨，邀人进来，言子茗未料他来得如此之快，忙伸手指了床榻的方向，回他道，“青烟好像是中了寒毒，莫不是...？”这话没说完，只因言子茗在斟酌这话如何能说得不似是他怀疑言子墨。
“是什么，是我么？”言子墨闻言，负手挑了下眉，侧身余光瞥了眼躺在榻上昏迷不醒，嘴上还喃喃着什么的青烟。这丫头不是在将军府那奉茶么，怎么到青阁来了，荆闻那臭小子。
思索着又近前去看，刚撩开纱帐凑近她，只是掀开账内便立即感知到透骨寒意，正寻思难道真的是千年寒毒，谁知被青烟一把抓过撩帐的手，不由分说地就要往她自己怀里拉。
一时，兄弟二人皆慌了神，言子墨更是面色绯红，好似燃了把干柴，忽地忆起那日醉酒后她也是如此，也一时忆起了那日醉酒后所梦寒冰谷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