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同道中人

沉迷研究的生活总是过得很快，就像现在，正在熬魔药的文森特闷出了满头汗，才知道已经是夏天了。
“雏菊的根……切碎……皱缩无花果……去皮……”
男孩捏着小刀自言自语，他的面前架着一个小号的坩埚，里面是正在沸腾的绿色药水。
“顺时针搅拌……三圈……然后是水蛭的汁液……只需要一点点……”
他拿起一个装着褐色液体的玻璃瓶，费力地拧开盖子，捏着鼻子伸长手往坩埚里倒去。
“文森特！该吃晚饭了！”伊莉丝姨妈的喊声从楼下传来，吓的男孩手猛地一抖。
等他回过神时，瓶子里的液体已经倒了大半，污浊的褐色在澄清的绿色里慢慢晕开。
“唉……又失败了！”
文森特叹了口气，刚刚是他第三次尝试熬制缩小药剂，前两次也都是做到这一步就失败的。
他也不知道这个药水对他来说有什么用，但他想做出魔力恢复药剂那样的高阶魔药，就必须得从零学起，先学会制作低年级课本里的魔药。
但很显然，文森特在魔药这个领域好像并没有像学习咒语那样强大的天赋。
熬制魔药不是煲汤。煲汤的话就算哪一步弄错了，顶多是味道差一点，而魔药不一样，只要弄错了哪怕一点点，成品的效果也会千差万别。
奇奇怪怪的酸臭味开始在阁楼里蔓延，文森特不敢耽误，提起坩埚就“哒哒哒”的跑下楼往厕所了冲。
“文森特，你又要往厕所里倒什么东西？”伊莉丝姨妈皱着眉头叫住他，手里还握着沾着番茄汁的汤勺。
“噢！千万别再把你那些失败品倒进下水管道里了，会把水管给腐蚀掉的……昨天楼下中餐厅的老板才跟我反应过，他说顾客们总能在厕所里闻到一股屎味……”
文森特闻言只好停下动作，把坩埚从厕所里搬出来。
“那我下楼去倒好了……”
“嗯，你小心……你这什么打扮？”
伊莉丝刚打算回过身去收拾厨房，却一眼看见在厕所门口探头探脑的小外甥。
只见他头顶上飘着一个发白光的小球，白色的长发扎成马尾，身上松松垮垮地围着不知从哪里找出来的白色额……已经快变成绿色了的围裙，长裤撸到膝盖上面，脚下还踩着一双……人字拖……
“……我就说怎么突然就找不到我围裙了！”
“好啦，等我弄干净了再还给你。”文森特腾出手来解下围裙，又搬起坩埚往门口走去。
结果伊莉丝再一次叫住了他：“你……穿个鞋再下去。”
“……”人字拖就不是鞋了吗？不就下个楼吗？
唉……算了，普通人都是无法理解人字拖的魅力的。想当年，在他的老家，人字拖可是富贵、时尚以及……富贵的象征！
文森特不情不愿的换下他的王之拖孩，突然回想起，他上一次好好穿鞋出门，还是半年前去对角巷采购的时候……
伊莉丝姨妈肯定已经明白，只宅两个月不算什么了。
而如今，仔细感受一下，发现……啧，鞋都有点挤脚了……
文森特感叹着时光使鞋子变小，端着坩埚走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