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内部矛盾

时间慢慢过去了，转眼间就到了年关，许娇宁的小日子过得也算是平（有）平（滋）淡（有）淡（味）。
不过，从邱嬷嬷被送到了外面庄子上后，居阑苑还发生过一件事。
由居阑苑二等丫鬟小莹倾情提供（八卦），说是某个月黑风高的夜里，有个叫什么蝶呀蜂的丫头，在世子屋里过了一夜，第二天世子就走了，还给她抬做了大丫鬟。
这件事就像颗石子投进了水里，荡开了一层一层的涟漪，要知道世子一向是不近女色的，屋里干净的跟庙里的和尚似的，这骤然抬了一个在屋里过夜的丫鬟，可不就是劲爆？
后来世子一连好几天都没回来，主母便做主要把那蝶儿抬做姨娘，酒席摆到一半，国公爷回来了，阴沉着脸将一堆东西扔到了主母面前，好像是一些契纸，主母的脸色当即变了，两人关起门来不知道说了什么，只知道主母出来时眼眶微红，把蝶儿绑走了，说她勾引世子，是个不本分的坏胚子。
结果没料到，蝶儿居然当场发难，嚷着她和世子根本什么都没发生，是杨氏设计让世子跟她过一夜的，把自己好好一个姑娘家许人做妾，后来被堵了嘴，挣扎间又说出邱嬷嬷就是杨氏派来教坏表小姐抹黑先夫人的。
话没说完，就被人拉走了，小莹有些不尽兴的咂了咂嘴。
许娇宁心说这还叫话没说完，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
周兆澜回来了听说了这事，什么也没做，只是去了堂祠堂，说是自己太优秀引得小丫头们犯罪简直是罪过云云，需要忏悔。
紧接着二房三房两位夫人就去找杨氏了，说院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主母不说处置居然还顺着，想给人家一个体面，哪有做贼被抓了的还把贼供起来的道理，夫人是个公正的，定不会叫这等祸害留在府里，当即叫了人伢子把蝶儿发卖了出去，跟着一起被卖的还有居阑苑里好几个丫鬟小厮。
一时间，居阑苑里哭爹喊娘的好不热闹，听说有几个嘴没堵严实，被扭送出去时一路走一路骂杨氏狼心狗肺忘恩负义……
小莹走时还感叹了一句，后娘就是后娘，心里头防着世子呢，居然塞了这么多人在居阑苑。
总之现在，杨氏风评被害，而居阑苑一片清净。
城外，某庄子，茅屋里。
秀色少女战战兢兢的看着面前的管事，她身后的床上躺着个病怏怏的老妪。
管事冷声道：“世子仁慈，念着好歹主仆一场，没让人伢子真卖了你，你们以后好自为之吧，到了外面别说是从公府里出来的，嘴严实点，这银子够你们母女俩置办田地过好日子了。”说着摸出一只鼓鼓囊囊的钱袋子递给了少女。
少女有些愣愣的接过钱袋，直到管事走远了这才欣喜若狂，扑倒在老妪的身上，老妪颤颤的睁眼：“你，蝶儿？你怎么？”这老妪竟是邱嬷嬷。
邱嬷嬷听了少女的叙述后，气血翻涌差点没缓过气来，不过事已至此，思忖片刻后便让少女收拾细软赶紧离开。
“夫人做事一向决绝，这回吃了这么大一个亏焉能就这么放过了你，你赶紧走，不然等夫人腾出手来，咱们娘俩都得完蛋。”
蝶儿不肯，哭叫道：“娘，那你呢？”
邱嬷嬷面皮一僵：“娘是个没用的，你也是个眼皮子浅的，呆在公府也是送命，离开了也好，我是夫人身边的老仆，夫人不会如何的，你先走吧。”说完将蝶儿推远了，不肯回头。
次日，庄头发现邱嬷嬷吊死在茅屋里，而蝶儿不知所踪。
当天早上，凝翠园。
小碧忙前忙后的给许娇宁穿红袄子，带红头绳，把她打扮的像年画里的胖娃娃。
今儿个是除夕，之前因为许娇宁进府匆忙且年岁小没给夫人请过安，后来杨氏派了邱嬷嬷说是免了她的请安，以至于许娇宁进府几个月以来从未见过杨氏，而今天阖府团圆，许娇宁无论如何都得给杨氏见一见礼。
云祥院里一片热火朝天。
丫鬟仆役们来往穿梭，逢人便是一箩筐吉祥话，真是喜庆。小碧和崔嬷嬷拉着许娇宁给杨氏拜年，许娇宁笑眯眯地说了一句吉祥话，顺便借机看了眼杨氏。
不得不说杨氏还是很好看的，三十多岁的年纪保养的像是一个刚满二十的小姑娘，只是眼下略微有些乌青，身旁还坐着个极漂亮的少女，十一二岁左右，这便是杨氏的女儿周熙如了。
杨氏笑得十分平易近人，还给许娇宁封了一个大红包，丝毫没有因为邱嬷嬷的事对她摆脸色，不愧是当家主母。
紧接着来拜年的是二房的子女。周悦如小姐大概是真的不会做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不喜欢杨氏，那副表情活像别人欠了她百八十没还。
杨氏还是一脸慈祥，倒是周悦如的亲哥周兆洋温文和煦，看着倒还有几分真心，接下来的三房，只来了两个嫡女，据说三房的嫡子身体不好，便没有来拜年。
等到杨氏带着众人去祠堂祭祖，许娇宁才得以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气。
明国公府三个兄弟没有分家，大房就是国公一家子，二房老爷领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闲职，三房老爷去世的早，仅有的嫡子也病病歪歪的，嗯，三房看不出来，二房不喜欢杨氏，许娇宁在心里下了定论。
别人祭祖自然是没有许娇宁什么事，她只是象征性的给周兆澜生母林氏上了一柱香。
奇怪的是周兆澜一直没有回来，明国公周琦也不在。
到了晚上团圆宴，许娇宁才发现明国公府真是人丁兴旺，整个院子里少说也坐了上百口人，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却泾渭分明的分做两拨人，一拨是周熙如身边的人，另一拨就是周悦如那里的人。不同的是，周悦如身边围着不少同龄女孩，嘻嘻哈哈的说的热火朝天，而周熙如身边多是一些端庄的少女，偶尔凑趣几句，显得冷淡的多。
“你看看李妤，许五家才倒台就来巴结本家大小姐，那副嘴脸也太难看了。”身边不知是周家哪个旁系的小姐们正在窃窃私语，许娇宁顺着她们的视线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黄衫少女笑得一脸灿烂的正在给周熙如斟茶。
周熙如嘛，则是面上不咸不淡的，不过，能和周大小姐相提并论的，肯定来历非凡，这徐武又是何许人也？谁家小姐取这么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