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何必如此悲观

“听父皇的意思，恐怕会考虑从这次科举雀屏中选的人里选择。不过农业赋税之事关乎民生，需要谨慎对之。本次由于考题泄露，所以导致本次考试的题目有变化。”
“莫非也是与农耕有关？”
“应当会有这样的考虑。上次你说为寒门学子提供居所的事情，可有什么困难，我可以帮忙？我在东南大街还有一个空的宅院，只是有些破旧，需要修缮一下。可以借给你！”
“破旧不怕，就是担心学子们没有地方居住和复习罢了。我明日就找人去整理，再尽快把消息放出去。让没有地方居住的寒门考生可以有庇护之所。”李秀怡盘算了费用，之前舅舅这里的绣房挣得不少，下一步计划，买个新的胭脂铺和重新开发都需要费用。但是人才毕竟是国之重器，哪怕自己减点开销也必须供应上。
一旦下定决定就不再为难，凡事看一步走一步，这不就是当初和父亲说想要从商的一开始的目的吗？！
“若有为难，尽管与我说。这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不必一个人担着。”桑阙握了握李秀怡的手道：“另外我还需要你帮我留意一个人。”
“何人？”李秀怡问道。
“一个叫林必的人。他也应该是今年刚考，留意他，我想要结识此人。”
李秀怡觉得这个名字熟悉，林必，林必……等下，这人自己似乎有印象。
这人似乎曾经做过桑胤在位时候的官员，因为曾经桑胤回到她的宫中发脾气，大骂林必异想天开，想要引入什么占城稻作为边境主要的粮食。言辞中流露出得罪了不少人的利益，很快就因为失职被流放了。
但是桑阙怎么也会知晓这个人的名字？李秀怡突然心里伸出了一丝疑惑，难道桑阙也是重生？
不会……自己和桑胤已经重生了，又来一个桑阙这也太……
但是桑阙这辈子的表现似乎与上辈子又大大不同。
桑阙见李秀怡看着自己的眼睛里有着打量和怀疑，心念一动想要开口告诉李秀怡真相。
刚要开口，没想到李府的门被推开了，走出来一个人。
不是李秀怡的哥哥李继嗣，竟是这几日一直赖着不走的神医端木青。
端木青身上随意披着一件褂子，提着灯笼走了出来，看见桑阙捏着李秀怡的手两人站在樱花树下说话。
脸上的闪过一丝不知是什么的情绪，又立刻换上了平日里吊儿郎当的表情：“喂！李秀怡，你还不进来？”
李秀怡立刻抽回了被桑阙握住的手，刚想开口搭话，又被桑阙截胡：“端木先生，这么晚了！提着灯笼出可是出来消食散步？”
“正是，莫不是你以为是担心李希怡，才特意出来接她的嘛？”端木青挑了挑眉毛，不屑地说道，却不自觉用手指搓搓了灯笼提把上刻着的“李”字。
桑阙被端木青的话，怼得只能干笑，转头看了眼李秀怡。
李秀怡眼中流波溢彩，对着他摇了摇头，意思是不必和端木青计较。
桑阙听话地换了个话题：“听说端木先生愿意为我三哥看病，但却有一个条件。不知是何条件？如果我桑阙能力可及，愿意为端木先生尽力做到！”
端木青并不马上答话，沉默地看了桑阙一会道：“我想让你杀一人。”
“杀人？”桑阙对这个要求倒并不惊奇，他自小就被桑帝赶到了战场上，一直在刀剑中往来，并不惧生死，也从不惧杀人，只在乎这人该不该杀。
“你想杀谁？”
端木青手中的灯笼在自己脸上投下了漫射的斑驳阴影，慢慢说道：“一个月后，来齐国的使团代表。”
“名字？”
“我现在还不知道他会以什么身份来。他来了以后，我才会告诉你他的名字。”
桑阙皱了皱眉头，冷声道：“我不希望我三哥再等一个月。你还有其他的愿望吗？”桑阙不太想去杀一个未知的目标，这里实在有太多自己无法控制的事情。
端木青歪了歪嘴道：“你莫非是不愿意？看来你和你三哥的兄弟情也不过如此罢了。”随后他又像是自言自语一般道：“哎，皇室天家又何来兄弟之情，父子之爱？也罢，我先为你兄弟看病。等那人来了之后，我们再观后效。”
说这话的端木青满眼都是凄凉之意，似有感怀自身。
李秀怡、桑阙被他这话言破心事，不由得想到上辈子的各种往事，大家各怀心事思量了一会。
还是李秀怡打破了沉默道：“多谢端木先生施以援手。三殿下为人谦和，实在命不该绝。兄弟情也罢，父子情也罢，甚至是夫妻情。不管在皇家还是平民百姓家，总有不和睦的时候，却也有相亲相爱时候。至近至远，至亲至疏的关系，只产生在我们自己熟悉和所爱的人身上。虽然无奈，也感谢！”
端木青听闻，轻哼了一声道：“你倒是看得透彻。拿我充作好人！”
转而对桑阙道：“明日带我去见三殿下吧！”
听到这话，桑阙立刻对端木青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多谢先生。”
等桑阙告辞离去后，端木青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对李秀怡道：“五殿下似乎不像传闻中那样与自己兄弟关系不睦。是因为三殿下身体不佳，不可能成为争夺皇位的候选人才如此好心吗？”
“你何必把人都想得如此不堪？我还以为医者总有一颗慈悲之心。”李秀怡淡淡地回应，她发现端木青不但嘴巴挺毒，对人事还总看得挺负面，不知道是受过什么打击。
“哼！”端木青提着灯笼，引着李秀怡推门往回走：“胭脂铺开的如何了？”
“我已经定了一间铺子。端木先生可以随时去看。”说道胭脂铺李秀怡来了兴趣，给端木青说了怎么砍价的过程。
端木青这回倒是也耐心，静静站在廊下看着灯光下李秀怡微微发光的脸。
她说到兴奋处，还不忘手舞足蹈描述了定下店铺的细节，一边的端木青颔首微微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