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爱情让人降智

听到儿女的话，又看到儿子难得一见的羞红的表情。李承元琢磨出味道来了，他微微一笑摸了摸胡子道：“继嗣，可是有心上人了？说与为父听听，若是好人家的姑娘便不要耽搁，我明日就找媒婆去说。”
李继嗣脸红得像是一只番茄，想解释什么又憋不出来，尴尬地在原地打转。
幸好这时候秦嬷嬷来传饭，三人先入了席面。
本来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可是李秀怡担心陈婉儿与哥哥的婚事被桑胤搅和，不得不提：“哥哥，婉儿姑娘的事情你可想好了？”
“原来的确有这样一位姑娘。继嗣，到底是谁家的姑娘呢？”李承元插进来问道。他自问自己不是那种保守的父亲，原来李继嗣这个年龄就已经合适可以去说亲了。他一直都在考虑什么样的女子才适合自己的儿子，不过李继嗣即将出任监军去边疆几年。李承元也担心耽误人家姑娘，所以此事就按下暂时不表了，现在听闻儿子已经有了意中人，李承元心中也为儿子欢喜。
他对门第倒是并无讲究，只要对方知书达理，身家清白即可。
看到父亲鼓励的眼神，李继嗣只好把自己与陈婉儿如何相识，如何相知之事告知，末尾还加了一句：“我对陈小姐有意，但不知陈小姐是作何想法。”他少年初恋，不知小女儿的情愫早就是两情相悦，只是爱人口中没有一句表白，心中大石头总是无法落地。
李承元一听居然蹙眉道：“没想到你们竟然暗度陈仓至此。这陈婉儿乃是陈侍郎的庶女而非嫡女，而我听你的意思是要迎娶她做正房夫人。这恐怕是要招人话柄的，再说陈侍郎此人追名逐利，见高就拜见低就踩不说，陈侍郎的夫人可是河东狮吼。我们李家要是攀上了这门亲事，恐怕再也家无宁日。”言语之间，焦虑和拒绝之意明显至极。
李继嗣一看就急了，立刻跪下说道：“父亲，此事是我主动，与陈家姑娘无关。请父亲千万不要看轻她。至于婚事……婚事我已经认定了陈家小姐，除非她对我说不行，不然我不会另娶他人。至于……至于她庶女的身份，父亲对我和秀怡的教诲一向是人生而平等，今日怎会以婉儿是庶女的理由对她否定吗？难道父亲心中，平等只是个口号，在朝堂上对皇帝说，在外对百姓说，只有真的落在自己身上，就要用什么嫡庶有别来桎梏自己儿子的婚姻不成？”
李继嗣说到后面又气又急，语气里也不由得带了几分愤慨。
看到父兄对持的情况，李秀怡在心中叹了口气觉得自己重活了一次，就发现了每个人的另外一面。上辈子父亲对自己宠溺但也严厉，这辈子才发现自己父亲怎么也那么顽皮呢？
这不看着自己哥哥砰砰磕头，老父亲正捻着胡须坐着偷笑呢！看样子爱情果然是会让人降智的，原来的哥哥多聪明啊，一点就透的人，今天居然被父亲随口胡诌弄得紧张不已。
而李承元又怎么会是表里不一的人，无非在考量自己儿子对陈婉儿是否一心一意，意志坚定罢了。
李秀怡正在思量要不要提点一下自家的傻哥哥。
谁知道李承元先憋不住了，颔首点点头又道：“你先起来吧！为父知道你想清楚了就好。婚姻大事，是一辈子的事情，你不能图一时兴起，娶妻是一辈子的事情。你既然娶她便要想好一辈子尊重她，疼爱她，不可因为当初的已经知道的问题，在未来的生活中放大，后悔，折磨彼此。”
李继嗣这才明白父亲的深意道：“多谢父亲提点，继嗣明白了。”
李承元又道：“既然你心仪陈家小姐，明日我就派人找媒婆上门与你说亲罢了。”
李继嗣听此话，知道是父亲允了自己与陈婉儿的婚事，对父亲深深行礼道：“多谢父亲！”
见此李秀怡也为哥哥高兴，拉着李继嗣的袖子道：“哥哥坐下吃饭吧！”
李继嗣把压在心底的事情翻出来一旦说开，加上校场几日都没有好好吃过饭。今日胃口大开，吃了不少。
可李秀怡却担心不知道桑胤说的那件事会对哥哥与陈婉儿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要是陈侍郎执意要把陈婉儿嫁给桑胤做侧妃该当如何？
可她又不能把桑胤对自己说的话告诉哥哥，不想让哥哥桑心。
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把陈婉儿约出来问问她的想法和家中的动向再做打算。
李继嗣见李秀怡吃饭时候心不在焉，以为她是因为自己要娶妻而烦恼，不由得心生怜惜，故而吃饭的时候不停给李秀怡夹菜。
弄得李秀怡只能对着高耸的饭碗发呆，哥哥是要把自己当猪来养吗？
父亲李承元看出了李继嗣的心思，无非是作为哥哥的自己要成婚了，担心妹妹以为自己会失去兄长的关怀，由于歉意而补偿心理。
不由得又想搞事情，李承元吃了一口豚肉道：“嗯，话说秀怡你也快及笄了吧！你可有中意的人？”
没想到这火说烧就烧到了自己身上，李秀怡最近自己也在为此事烦恼不已，桑阙的婚事可不是由他自己能做主。一定是需要经过桑帝，但是自己之前明确拒绝了桑帝，他是否会觉得自己不识抬举。但是如果桑帝让桑阙娶其他人，自己应当如何？可自己这么为桑阙的婚事焦虑是对还是错呢？
明明自己一开始只是认定，自己是桑阙的盟友而非其他。如此一来，自己该当如何？
脑子里一片乱麻，李秀怡没有像以前那样，父亲一说婚事就坚决说自己还小，或者想要专注经商就蒙混过关，而是呆呆地出神，一时之间没有反应。
这次与众不同的反应，不仅仅让父亲觉出有问题，让哥哥李继嗣也发觉有异常。
李继嗣放下筷子，急切又严肃地问道：“秀怡你可是有喜欢的人了？究竟是谁？四殿下，五殿下还是你一直收留在家的那个齐国医生端木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