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一定是

董事长办公室内，冯千南翘着二郎腿坐在顾九对面，一派轻松地刷着手机：“这下可以放心了，刘老先生发完微博舆论风向渐渐就开始变了，现在又有官媒转发站队，局势基本稳了。”
屏幕上，官媒的转发内容写的是：恕我直言，倪裳的热搜看上去确实像买的，但谁知道是不是她买的？你们可以说她炒过火自作自受，我也可以说买热搜的另有其人只为陷害。
言辞颇为犀利，毅然决然就站在了倪裳这边。
虽说是有刘老先生客观赞赏倪裳演技在前铺垫，但这家官媒敢第一个站出来为倪裳说话，也是需要仔细权衡许久利弊的。
毕竟这场舆论风波对他们而言，不站队就能独善其身，他们太没有必要在这时为倪裳挺身而出了。这就仿佛一场博弈，赢了未必血赚，输了却必定血亏。
“不过九哥，”所以冯千南把手机转向了顾九，奇道，“这官媒也是你安排的？”
“不是。”顾九眼都没抬地继续忙着手边的工作，已经八点多了，他的顾太太还在楼下等他，他没空看别的耽搁时间，只要知道风向逆转就够了。
冯千南对顾九工作机器一般的状态早就习以为常，自然收回手机，继续关注起事件最新的动向，随口赞了句：“那看来是小嫂子自己有本事呀。”
“嗯。”出乎意料的，冯千南随口一句竟引来了顾九的认真回应，话的字数还不少，“不然刘老先生也不会在影评中提出赞许。”
倪裳被刘老先生夸奖的事也是冯千南之前和顾九汇报的。
他以为自己随口念叨的一些赞叹不会被忙碌中的九哥听进去，却不料九哥记得比他还清楚。
看来这位小嫂子在九哥心目中的分量还要重上一些啊。
冯千南跟在顾九身边的日子也不短了，见状便十分知趣的边刷手机，边“随口”又念叨一些最新消息。
平日里他如果这么碎嘴，早就挨骂了，现在——现在冯千南觉得自己不但不会挨骂，还可能会遭到表扬。
另一头，楼下车里，倪裳也看到了刘老先生以及官媒的微博，正在跟王辉文通电话：“王导，刘老先生的影评是你——”
“不是，自信点，那就是对你真实的认可。”王辉文那边吃完最后一口甜点，擦着指头慢条斯理道，“不过后来转发那个官媒我倒是认识，你看……以后这点心，是不是该多给我放点糖？”
“当然——不，可，以。”倪裳一字一顿，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电话那头王辉文气得直说倪裳这假闺女不孝顺，两人随后都笑了起来。
半晌，安静下来，倪裳认真道：“王导，谢谢您了。”
王辉文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口气：“客气什么，还用上敬语了！真想谢我就听我的，多放糖，多放糖……”
“不孝女先挂电话了，王导早点休息啊，早睡早起身体好。”倪裳果断结束了通话。
与已经回到车里了解过现状的付梨相视一笑，倪裳倏尔想起什么，皱了下眉：“那位刘老先生这个时候发这样的影评，明显是在帮我说话了，可是以他的身份怎么会想帮我呢？”
她可不会自恋到以为一部《梨园》的八分钟就能得到影评人的赏识。
那位刘老先生的影评写的极好，先赞翁眉这个角色设置有多么精巧，只在尾声对她这位演员轻描淡写几句带过，丝毫看不出为她说话的迹象，客观的宛如一个旁观者，让人完全不觉得他有偏向谁。
实际上这个时机发出来，已是明晃晃的偏向了。
“总觉得背后有谁帮了我，难道是叶影帝……？”倪裳还在思索着，怎么都没想到顾九的头上。
她已经有些了解顾九了，她相信以顾九的性格，既然说好了让她全都靠自己，那么除非她求助或是万不得已，否则不会帮她的。
现在显然还不是万不得已的时候。
倪裳却不知，顾九虽说插了一手，但严格意义上来讲，还真没怎么提供帮助。
他只是让人请动了刘老先生出山，请人去看了场电影而已，其余要求只字未提。
而以刘老先生的个性，若是作品不够出色，自然也不会写影评，若是倪裳演技不够格，也不会夸她，所以基本还是倪裳靠了自己的能力。
不过顾九多多少少帮忙的一点便是，若非他请动刘老先生，人家原本是没打算去参加首映礼的，且若而非他明晃晃说自己是倪裳粉丝，或许刘老也不会占用几句话提到倪裳这个人。
“不会。”倪裳想了半天自己又给否定了，“我和叶影帝还没那么熟，这次舆论牵连到他，恐怕他的团队对我怨念颇深，还能帮我就怪了。”
“那究竟是谁呢……”
“哎呀想那么多干嘛，结果是好的就行呗。”付梨才懒得想那些弯弯绕绕的，直接道，“要我说这人肯定是BOSS，他对你一直就跟个**似的。”
倪裳还是头一回听人这么形容顾九，疑惑望过去。
“做好事不留名呗！”付梨道，“你看他之前为你做的那些事，哪件他和你提过？还好你们之间没有坏人插足，不然功劳都被别人顶了BOSS岂不是亏死了。”
倪裳自动忽略掉付梨那小脑袋瓜里装着的乱七八糟的脑补，不禁回想起与顾九相处的过往，越想越觉得付梨说的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
尽管她觉得顾九不会出手帮她，但从付梨这个角度看又觉得帮她也十分合理！
倪裳忍不住给顾九发了条微信，这样不会打扰到顾九工作。
【倪】：顾先生，刘老先生发的影评是不是你帮了我？
那边竟然很快回复了过来：
【顾】：别多想，那是你凭实力得来的。
倪裳看着这句回复，久久没能说出话来。
一旁付梨等的着急，关乎到BOSS和老板，她现在也开始好奇起来了！
征得倪裳允许，她朝屏幕望去：“……啊，我猜错了，原来不是BOSSS啊……”
声音里难掩失落，也不知失落的自己猜错了还是失落顾九没帮倪裳。
盯着那句看似否认的话语，倪裳却莫名有了一种笃定。
一定是顾先生出手了。
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