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合作

元阙国，天京城，长公主府。
此时珑玥是颇为纳闷的，在来这里之前周舟已经提前跟她排练了很多次，告诉她改怎么应付各种情况。珑玥自信能谈成这次合作，但她完全都没料到对方受电影的影响那么大，居然来了这么一个开场白。
珑?不善言辞?只要对方不尴尬我就不尴尬?玥决定对现在这个情况表示沉默。
看着珑玥面无表情甚至还有点脸黑的样子，司马青柠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入戏太深，决定不在这个尴尬的话题上停留：“小姐，你刚刚是想谈……合作？”
如果你不是小姐指定的合作对象，就凭你刚刚的冒犯，可能现在就是我的刀下亡魂了。珑玥心里这样想着，但明面上摆出了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这是小姐教的，与人合作时要尽量露出自己迷人的一面：“是的，长公主殿下。”
司马青柠看着珑玥这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浑身寒毛竖起：“你别笑了，看得我发毛，你电影里不这样啊，怎么现实中这么一副鬼样？”
珑玥：……
说起来你可能你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让你头点地。
好气哦，但还是保持和善。
“不好意思，千泷电影中和善可亲，天真烂漫，”司马青柠扫了扫珑玥的表情，“与你现在的反差太大了……”
司马青柠还想说什么，珑玥斜睨了她一眼，她顿时怂了，她的小动物直觉告诉她，只要她再多说一句她觉得可能遭遇不测……
珑玥收了收自己的“和善”表情，恢复到以往冷如冰霜的模样，对司马青柠一板一眼说：“我此次前来是代表潇湘城与长公主殿下商谈电影合作的事情，相信殿下也看到了这里面的商机。”
“当然，前景相当不错。”
“那请问殿下你有意向吗？”
司马青柠沉默了片刻，在斟酌这话该怎么说。说得太直白，会让对方感觉她的不臣之心，但若是放过此次机会，她不觉得她下次可能遇见更大的机遇。
最后，她缓缓吐出了字：“我现在不缺灵石，以后也绝不缺灵石，我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长公主，有权有势，所以，我为什么要合作？”
“因为这不够，因为你想要更多。”珑玥按照周舟给他的吩咐，说道。
周舟在昨天跟她排练的时候告诉她，如果对方说自己不缺钱的话就说：你不缺钱但你想要更多，类似于这样的话。
珑玥看出了司马青柠有些松动的态度，很直白地说：“殿下，你甘心屈居人下吗？当年天京和谈你享誉全国，但却因女子不可称帝退出夺嫡，这些年一直被司马荣忌惮猜测，若我的消息没错的话，这段时间司马荣先后七八名刺客，为的就是取你性命。”
“你本能登上这至尊之位，却受制于皇室传统；你本能一生荣华富贵平安顺遂，却因帝王猜测不得平安。天子不仁，以臣子为刍狗。司马青柠，这么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你还在等什么？”
这话当然是周舟教她的，她从司马青柠这些年遭遇揣测出该如何说服这种怀才不遇的人。
司马青柠少年得意，但受制于女子身份；现在多年过去，被世俗磨平了棱角，不再是名满元阙的“宁公子”了。
多年沉寂，需要有人唤起当年那位“春风得意马蹄疾”风华绝代的佳人。
司马青柠闭了眼。
满室寂静，鸦雀无声。
最终司马青柠眼皮轻颤，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说：“好。”
一时间，珑玥那张不苟言笑的脸笑了起来，如同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壮丽明艳，司马青柠看着入了迷。
“那我们现在就来谈一谈接下来的合作。”
司马青柠没有再遮掩，很直爽地说：“以后合作的事你去找泰吴德，他是我属下。”
珑玥有些讶异，泰吴德是个在天京城声名狼藉的商人，他出身卑微，狡猾奸诈，恬不知耻，是一个猫嫌狗厌小人。
虽说周舟是打算如果司马青柠拒绝，就打算找泰吴德合作，但与这种人合作不亚于与虎谋皮，这是最次的选择。
不过最让人吃惊的是这样一位不择手段的奸滑之辈竟然是司马青柠的暗柱，珑玥遮掩了自己诧异的表情，干脆地说：“好。”说完后就消失了。
司马青柠怔怔地站了起来，屋内一片空荡，仿佛刚刚发生的事情像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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珑玥与泰吴德的谈判相当顺利，珑玥按照周舟给的剧本跟泰吴德确定了大体方向，剩下的就是一些需要推敲的细枝末节。
她这次没有在完成任务后第一时间回潇湘城汇报，她站在天京城的街道上，仰望凝聚着无限仙人们智慧与向往的浩瀚苍穹，开始思考这几天看到的事情。
天京城的贵女们对《美女与野兽》极其追捧毋庸置疑，她们称颂牛头族的面丑心善，讴歌仙族少女与妖族野兽的绝美恋情，歌咏三族太平的修真盛世。
珑玥突然就明白了，电影能收获的不止是金钱，还有周舟一直挂在嘴边的文化侵略。
观众会因为牛头族演了一个至情之深的形象而赞美他，他们不再因长相而鄙视牛头族，而这只是一部电影的效果。
如果这部电影广泛播出了，会有更多人转变对牛头族的看法。按照周舟的说法，接下来会拍第二部，第三部……倘若在未来的日子，看电影成了仙族的日常娱乐，潜移默化之中，电影中妖魔两族善良的形象深入人心，那么岂不是整个仙族对妖魔两族的态度也会跟着改变？
珑玥这一刻蓦然觉得周舟在布一个很大的局，一个在未来会颠覆整个修真界格局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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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泰吴德斥巨资在天京城城中心买下了一栋高楼，并在门口贴了一张巨型海报——
《美女与野兽》，一种全新的艺术形式——电影！
仙族与妖族的爱情故事！
这部电影曾让许多夫人与小姐们热泪盈眶，不愿透露姓名的明小姐表示：这部电影曾经让我爹把我和我哥赶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