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源天书（求票~）

这座石寨并不算大，也就五六十户人家。
此刻夜已深，大多数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只有几盏灯火还在闪烁。
夏律进入石寨，转了一大圈，终于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发现一户人家还亮着灯。
得到石屋主人的应允后，夏律抱着小囡囡走了进来。
这石屋倒也算宽敞，可里面只有一些简单的家具而已，且一看就有些年头了，它们都生出了光泽，看起来古色古香，非常洁净。
夏律安置好小囡囡，作揖道：“老丈，叨扰了。”
石屋的主人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岁月在他的脸上早已留下一道道痕迹，堆满了皱纹，看起来饱经风霜。他身上的衣服虽打了不少补丁，看起来有些破旧，但身板硬朗，精神矍铄。
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这么晚带着小女孩出来走动，多少让老人感觉有些惊异。不过他还是带着慈祥的笑容回应道：“不打扰，不打扰。”
“老朽观小哥风尘仆仆而来，必是一肚饥渴。寒舍无珍馐，唯有七两薄酒与几斤羊肉，小哥若是不嫌弃的话，尽可自取。”老人很热情，打开装有酒肉的柜子。
“老丈有心了，不过我已食足，难享此福。”夏律推拒。
老丈不问夏律从何处来，也未问他要呆上几日，就这样引一个不明身份的人入室，看似很糊涂，实则是无奈之举。
石寨虽小，只是几十户人家，但亦有修行者，在寨子周围布下了法阵。眼前之人能避过所有的预警，大摇大摆地寻到他，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夏律倒是大大方方，开门见山地道：“我来此只为一观源天书，还望老丈成全。”
老人面色平静，道：“小哥寻错地方了，老朽这里哪里有什么源天书啊？这东西从未听说过。”
“我知老丈所想，可以理解。我见石寨中修习之人最强不过彼岸，在流寇横行的北域怕是连生存都困难。”夏律的语气不急不缓，“我可赠一份圣人经文来做交换。”
老人哑然失笑，不禁摇摇头。他虽未曾踏入修行路，但却也懂些修行界之事，圣人何其可怕，如同九天神灵一般高高在上，亦万难诞生。
圣人经文更是难得，就是不朽的传承都拿不出几部圣人古经，怎么可能随便被人拿来交换呢？
夏律没有在意老人的轻笑，自顾自地道：“除此之外，我可赐下一份手谕，允许石寨的人搬迁到不朽皇朝，让老有所养，幼有所依。”
“当然，如今张继业未归，可等他一起。”
老人饱经世故，见过无数大风大浪，故难显波澜之意，方才夏律所说的种种，他也不过是轻笑。直至夏律说出张继业的名字，他才变了脸色。
“小哥一通胡言乱语，老朽真的一句话都听不懂。”老人死不松口。
“是吗？可那柜子中的石罐藏着的又是何物呢？还被特殊石皮包裹，隔绝了气息？”
老人猛然一惊，手指夏律，一脸的不可置信，道：“你……”
原来，张继业本欲前往圣人见识一番世面，老人唯恐他年轻气盛，与人争执，故留下了源天书，怕其遗失。没有想到，张继业未归，倒是来了一个对源天师一脉知根知底的人，不仅寻到了他们的住所，更发现藏于地下的源天书。
老人无力地垂下头颅，花白的头发披散下来，而后做出一个让夏律无比意外的举动。
“还请仙人高抬贵手，能饶过石寨中人，源天书我愿双手奉上。”他跪伏在地，不断叩首。
“万万不可啊，老丈。”夏律连忙扶起老人，“我刚刚所说一字不假，可惜你不信。”
老人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不断求饶，希望能给他们一条生路。看来是将夏律想成流寇一般的人物了。
而后他又取出石罐，敲碎了石皮，奉上了源天书，还不断喃喃自语：“我是罪人，我是罪人啊……”
“哎……”夏律失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如今一切的解释都无用，总不能让他拘来一个大能，让其验证夏律的身份，证明其所言非虚吧。
宝物入手，通体银色，像是由金属刻成，能有百页，入手后分外沉重，上面刻有三个古字：源天书，其字银钩铁画，力雄浑。
夏律安抚老人睡下，自己一人来到屋顶，打开源天书，一道道银色光华射出，流光溢彩，像是一颗颗钻石在闪耀。
这果然是一件瑰宝，先不说里面的内容，就是材质也天下罕有，坚不可摧。
开篇明义，表明它不仅仅是寻源的圣书，更阐述了天、地、人。通过源而近道，最终要做到的是天人合一。
“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
“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
夏律连续翻动书页，陆陆续续见到了这样的记载，这果然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
他向后翻动，银色的铁纸，流动出异彩，让他神情越来越凝重，不愧是奇书，里面的术近乎道。
不讲修炼之法，但却接近道法，涉及甚广，讲究审察山川形势、地貌结构、天相变化，涉及到了阴阳五行，更有天人感应之法，玄而又玄，艰涩难懂。
“上应星象，下呈舆图，天地生成，卦行安定……”夏律读罢，沉就半晌，很是繁复，这是一门高深的经文，涉及的东西大多了。
“难怪自古至今，总共仅出了五位源天师，张家有如此奇书，也只有初祖修成。”他不禁感叹，想成为源天师很难。
百页的《源天书》所记繁奥，需要花费大精力去参悟才行，根本不可能一蹴而就。他翻动到后半部时，越来越吃惊，其中有驱山赶海之法，感应星宿的秘术，很是不凡。
当翻到最后几页时，夏律突然发现，每行字迹下，都有一行小字，与源天书正文字体不同，像是后人加进去的。
“谷中央无谷也，无形无影，无逆无违，处卑不动，守静不衰，谷以之成，不见其形……”
这是一篇修行之法，绝非《源天书》本经，这是五神之术，也就是修炼道宫的心法，是养命之秘。
“这分明是道宫秘境的修行心法，不过并不全，似是高度概括与总结，非常深奥，称得上是养命之术。”夏律自语，数页的经文，记载很笼统，不过增寿足矣，“不出意外的话，这应当是瑶池的残缺心法，是九千年的瑶池圣女所给。”
整夜，他都在研习源天书，沉浸在一种玄而又玄的状态中，眉心处有金色小人吐气布化，出于虚无，在其周身星辰闪耀，混沌迷蒙，千变万化。
直到朝阳初升，光芒驱散无尽黑暗，夏律才结束了短暂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