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小池信夫

绿色短发，戴着鼻环，右手上戴满戒指的中年男子踢着被擦得发亮的皮靴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来到湖南的地下室后，男人还不忘掏出打火机，点燃一支香烟。
烟雾缭绕里，东野原还是能够看清男人胸前闪亮的名牌，上面刻着“江户——小池信夫”。毫无疑问，男人是江户事务所麾下的祓除师。
“真是抱歉啊，警视。谁让你反应实在是太慢了……”小池信夫的视线在屋子里扫来扫去，嘴里在数着数：“一、三、五……一共是十一个诡异。”
东野原纠正道：“那些无面女不是诡异，都是被操控的活人。”
感受到威胁的诡异再次叫嚣：“她们都是可爱的人类少女哦，如果想要消灭我的话，就先踩着她们的尸体过去！”
“是吗？那可真是麻烦呀……”小池信夫的抬头望向天花板，“好像在很久之前，也有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当时是怎么解决来着的。有点想不起来了。”
“狂妄之人！”
小池信夫的态度激怒了诡异，得到指令的无面少女们纷纷扑向小池信夫。
“秘技·网切十连斩……”
瞬间，小池信夫的右手变作一条巨大的镰刀，随着镰刀快速的挥舞，鲜血如同初春的百花般愤怒绽放。镰刀的残影消失后，房间内的场面已经是令人作呕的限制级。满脸是血的小池信夫甩了甩同样伤痕遍布的右手臂，见到手上的戒指消失了两枚后，放心地点第二支烟。
烟头燃烧，与香烟一同被吸入的还有诡异祓除后生成的灵素。
“哎呀，果然是人类，真是没想到呢……”小池信夫自顾自地转身离开，在一只脚踏上台阶时，他还不忘回头对着趴在地上的毛利森说道：“接下来的事，就麻烦警视了。还有你们几个小鬼，不要到处乱说话哦。”
才反应过来的日向春还有井上见月忍不住开始呕吐。
东野原则是看着小池信夫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就是闻名京都的江户事务所吗？
跟印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
……
吉良事务所内，右臂打着石膏的毛利森左手接过吉良幸也递来的茶水。井上见月和日向春已经回家休息，只有东野原留在事务所内，汇报本次的祓除任务。
本次的祓除任务，算是告成。
后续调查中，也确认始作俑者为冲犬级的诡异白粉婆。
白粉婆平时以一副和蔼可亲的老婆婆的面目出现，喜欢欺骗容貌姣好的美少女，骗她们用自制的化妆品涂脸，称此粉能让少女们更加白皙漂亮，但涂抹了这种白粉的少女整张面皮会脱落下来，而白粉婆就将少女的面皮收为自己用。
之所以前期没能阻止白粉婆，是因为白粉婆用脸控制着少女们，让她们去物色更多的受害者。
少女倘若不服从，就会变做无脸的怪物。白粉婆许诺，完成指定的任务，就能赎回自己的脸庞。
这样一来，本身暴露的概率就大大降低了。
事实上，没有人能够赎回自己的脸。
被白粉婆夺走的脸，经过改造后，早已是诡异之物。佩戴这样的脸庞，长久以往只会让人逐渐失去自我，彻底沦为白粉婆的傀儡。
“有智慧的诡异并非第一次出现。”毛利森补充道，“特别是恶狼级别以上的诡异，多数都极其狡猾难缠。他们与人类一样有思维，会使用武器，有特殊的能力，还有强大的生命力。”
吉良幸也点头：“正是如此，拥有四式十二柱的江户事务所在东京都才有超越警视厅的地位。你们这次遇上的小池信夫正是江户十二柱之一的人鬼斩。”
人柱，在日本古代是用来献祭的活人。
而柱师，则继承了人柱的精神，是能够通过短暂献祭部分身体以获取鬼神力量的可怕存在。柱师最显著的特征就是部分躯体诡异化，就像小池信夫的右臂能够短暂地变成为锋利无比的黑色巨镰。
顾名思义，献祭是有代价的。
每次部分诡异化时，人类的部分都会暂时寄托在鬼神处。而倘若鬼神愠怒，归还的部分不一定就完整的。传说有祓除师向鬼神献祭了心脏以获得鬼神的心脏，结果等到仪式结束，鬼神归只归还了半个心脏，因此那位祓除师当场身亡。
如此苛刻的条件下，想要成为柱师就得抱着牺牲的心。
正是如此，东京都拥有的柱师并不多。每一位柱师，都是人类抵抗诡异的珍贵财富。而每一位柱师，都拥有着特殊的权力。
“小池信夫很早之前的绰号是恶鬼斩，后来在一次祓除中，他在斩杀诡异的同时，也斩杀了三十多位普通市民，这才有人鬼斩杀的绰号。不过那些市民，多少都被诡异改造了，因此也无法追究小池信夫的责任。”
那是十年前的案子，那时的毛利森才刚加入警视厅不久。对此事印象颇为深刻：“而且由于小池信夫的背后是江户事务所，更是无人能够奈何得了他。”
茶水倒入杯子的声音，稍微缓和了气氛，吉良幸也总结道：“东野君不必过分消极，虽说江户事务所有小池信夫这样的存在，但也是个例。多数的祓除师还是正常的。如果缺少江户事务所，那么东京都早在十五年前，就会沦落为诡异的乐园。”
毛利森点头：“十五年前那场诡异暴动吗？听说整个东京都的诡异与祓除师鏖战了三天三夜，据说连接近潜龙级别的诡异都出现了！最后是江户的上代家主牺牲自我，与诡异首脑同归于尽，才逆转了败局。”
潜龙级别灾害的诡异，根据《祓除实录》所载，现世时会给方圆十里内的人带来“临行深渊之惊惧”，传说中的茨木童子正是潜龙级别的大妖。如果真有潜龙级别的诡异出现，江户事务所的四式十二柱根本不够看。
由此可见，江户事务所果真有点东西。虽说是接近潜龙级别的诡异，但也是高于灾虎的存在。
东野原听两位中年大叔你一言我一语地吹嘘着触不可及的过往，如痴如醉。忽然他多嘴问了句：“那么，黑术屋又是什么组织？”
吉良幸也放下手中的茶杯：“东野君，你是如何知道黑术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