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虚假的现实

李墨是过了很久之后才看到了这条信息的，当时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在国外，怎么照看父母，有女朋友，为什么还要让他去照看，还有，最后那句话玩笑话，让他更加觉得莫名其妙。
他只回复了三个字：知道了。
他不知道李砚最后有没有看到这条信息，不过，现在看来，他应该是还没有来得及看到，因为那晚，那个只和他联系的手机，只有家里人才知道的号码，他放在了家里，并没有带着。
该死，自己再一次错过了机会，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事不过三，果然没错，最后一次的机会，他还是错过了。
李砚明明给过他三次机会，他都错过了，初中的时候，高中的时候，然后是现在，明明所有的事情都在显示着他的异常，他明明也都察觉到了，可是，却什么都没有做。
我是如何看着你一步一步走向深渊的，我是如何看着自己如何一步一步失去你的。
在葬礼结束之后，李墨在给李砚收拾遗物的时候，找到了那个日记本，看到了最后的那篇日记，李言的联系方式，以及夹在日记本里的照片，那是他第一次看到李言的样子，果然如李砚说的那样，是个很可爱的女生。
可是，当他拨通李言电话的时候，接电话的，却是李昀，一个男人的声音。
也就是那天，他第一次和李昀见面，并且带上了那个日记本，将自己和李砚的故事告诉了李昀，李昀也将李言和李砚的故事告诉了他，他知道的那些故事，加上他们的朋友的叙述，拼凑出了他们的爱情故事。
也就是在第二天，他们一起去见了陈璐，只是，李昀没有进去，是李墨一个人进去的，在那里，他终于知道了李昀不愿意说的那部分。
所有故事的拼图已经出来了，他也终于知道了陈璐为什么会如此疯狂的原因，就是因为她那求而不得的爱，很早之前，他就觉察到过，只是没有想到，她竟会如此的疯狂。
她，永远都不可能被原谅，至少李墨和他的家人都不会。
也就是在那天，当李墨提出要见李言的时候，李昀拒绝了他，那天，李昀才告诉他，李言失忆了，因为她眼看着李砚在身边死去，受了太大的打击，失去了那段记忆，在她的记忆中，李砚还是活着的，她和李砚还没有开始过。
那晚李墨回去之后，一夜未眠，他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是他唯一能为李砚做的，也是唯一能为李言做的，他想要完成李砚最后的心愿，这是他能为李砚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这是他答应李砚的，尽管他没有来得及看见。
他给李昀发了一条信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也就是这整个计划的最初提议者，而李昀在考虑了很久之后，才开始部署了整个计划，而这个计划，需要相关人的帮助，为了不让计划穿帮，并且看上去真实，于是，他们找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高妍。
可是，计划还没有开始实施，就出了最初的意外，李言已经觉察到了李砚已经死亡，她去李砚家附近确认过，她没有看到过李砚的身影，并且学校也没有看到他，他的位置一直空着，当她问向身边的同学时，所有人似乎都在回避她的问题，这是苏洛告诉他们的，那段时间，在李昀不在李言身边的时候，一直是让苏洛在跟着她的。在经过考虑之后，他们决定暂时先对李言说出了第一个谎言：李砚的确已死，只是是死于自杀，抑郁症自杀，而传递这个消息的，正是苏洛，但是苏洛和李言本不相识，他不适合突然说出这些话，所以，他就告诉了她的室友，也就是和苏西一个宿舍的白熙，只是那时学校并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而已。
李言相信了，她的情绪低落了很久，大家都在看着她的反应，可是，她的记忆并没有因此恢复，这也是他们的意料之中，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成功的。
在李昀和李墨他们在做着计划的时候，由田恬和周然他们以及苏洛，在照看着李言，一直守在她的身边，以防再次出现其他可变因素。还好，之后再无异常情况发生。
李砚有李墨代替，但是陈璐，却一时不知道该找谁来代替，在李言的记忆中，她还不认识陈璐，所以，即使陈璐是个陌生人也可以，可是该找谁来扮演她，他们苦恼了一段时间，因为她是关键，不能露馅，最后还是高妍想到了她的妹妹，还在电影学院上大学的高琳，在和高琳说完整个事情的起因和计划之后，高琳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她话说这也正是考验她的时候，但是前提是，她要去亲自见一下真正的陈璐，所以有一段时间，高琳经常去见她，和她聊天，聊关于她和李砚的故事，她想要掌握这个女人的一些特点，动作，信息，她看了她的照片，朋友圈，直到最后确定下来。在准备好之后，见了李昀，最后确定除了长相，已经很接近他们见过的陈璐了。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选好时间开始，而那场梦，那个李言一直隐瞒的秘密交换，就是一个为了让一切看上去合理的触发点，让她相信那一切是真的，让她相信一切真的重新开始，直到她看到李墨的出现，她就会相信。
人在欲望很大的时候，是很容易相信一些看似不现实的现实的。
事件发生那天，陈璐本想去周然的房间，她计划好要将李砚的死嫁祸给李言，可是李昀和苏洛的突然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在开门的瞬间，她在看见他们的时候，有了一丝的惊恐，但是很快这丝惊恐就被虚伪的表演取代了，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看着他们，却不知这两个人早就已经对她有所怀疑了。她本想拦住他们，不让他们进入里面的房间，但是苏洛直接拉住了她，而李昀开始在房间内寻找着，他听见了李言撕心裂肺的哭声，冲到了那个房间，在房间里看见了最后的那一幕，在李言看见冲进来的李昀的时候，也许是激动过度，她在对着李昀留下了一个放心的微笑后，晕了过去，倒在了李砚的旁边，而李砚在那时，早就已经没有了呼吸。她这一晕，就是三天，三天后醒来时，就已经抹除了那段记忆。
警察赶来之后，带走了陈璐，之前调查的李言被伤事件和陈璐被伤事件的嫌疑人，也已经通过监控找到了，并且经过审问，他也已经招供，都是陈璐指使所为，并且也在陈璐的包内找到了药物残留。警察也调查了当年关于杨静的事件，通过很多人关于当时事件的拼凑，杨静的自杀行为很大程度上的确是因为陈璐所为。
不知道李砚在最后，有没有后悔过自己对她的信任，结果换回的却是她执迷不悟，甚至是牺牲了自己的性命，也没有换回陈璐的醒悟。即使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计划与当年的事件是有一定的差别的，当时案件发生时，真正把地址发给李昀的，是李砚，在他有很坏的预感的时候，他希望李昀能来得及找到他，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李言会来到这里。
苏洛给白熙发了一条信息，说事情已经顺利结束，剩下的，就是在等李言醒来。白熙很快回复了她，她们马上就到。
其实，白熙她们和吴晓他们都在附近的咖啡厅等待着消息，而周然他们也是出去和他们汇合的，所有人都在期待着，希望这次的计划，可以帮助李言恢复记忆，即使记忆是痛苦的，她也必须找回他，她不能忘记李砚，忘记他们之间的爱情。如果不尽快，他们也怕很久之后她知道真相，承受的痛苦将会更大。
毕竟，谎言是维持不了多久的，总有一天会被戳破的。
“如果没成功，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李墨看着李昀。
“想其他的办法，或者，直接告诉她真相。”李昀想过很多种方法，甚至想过放弃，如果永远都记不起，也可以，至少忘记那份伤害，重新开始。如果李言之后想起所有的时候，不会怪他的话，如果她真的可以忘记李砚的话。
“那样她就会接受吗？”
“短时间内可能不会，但总会接受的。”
“那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真相，为什么还要做这个计划”
“这种方法，伤害会小一些，愧疚感也许会少一些，至少是她自己记起的，如果是我告诉了她，可是她却什么都没有记起，那么，她内心对李砚的愧疚感会无限放大，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无法确定。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更想怎么知道真相”李昀看着李墨，这张脸，他到现在仍然都会经常误认为是李砚。
李墨没有说话，算是默认李昀的决定。
“这件事结束，你就会直接离开吗？”高妍问道，这也是她从计划一开始，就必须要面对的问题，不管计划是否成功。
“嗯，现在是在休学中，这边一结束，我还是要回去继续把学业完成，这是我答应父母的，也是我答应我哥的。”李墨将视线从李言的脸上移开，看着高妍。
虽然李墨话是这么说，但是，她还是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些许的犹豫和不舍，那是因为李言吗？
“那一毕业就会回来吗？”
“不知道，看情况吧。也许继续在国外进修，也许在国外实习，也许回国做这些，都要看情况来定了。”
“那，李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