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始末

“我去找她。”
“有件事我要问你。”
“问。”
“她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江有雪抬头去看花不语的眼睛，没有发现一点逃避，却看到满眼的血丝。
“我不知道这件事。”花不语的眉头拧紧，“她突然消失，我当时并无暇顾及她。那是你的人，我并未为难过她。”
江有雪不说话，花不语叹了一口气：“你自己去问吧。”
“我总觉得浑身没有力气。”江有雪换了一个话题，“头也很晕。记不起来事情。”
“不记得最好。”花不语起身，“好好休息吧。为师多年来的调养这就算是废了。”
“师父。”江有雪突然问，“我是不是活不长了？”
“不会。”花不语已经转身走到了门口，“没人敢收你的命。”
江有雪笑了笑，躺了回去。
窗外雨后阳光十分温暖，从窗外透进来，一片天光融融。
江有雪伸出，凭空一抓，似乎抓到了许多的尘埃，又从指缝溜走了。
琅琅的背弃是她没有想到的。
就在前些时候，她还十分慎重地考虑了琅琅口荒谬的谎言，竟然愿意相信她而去怀疑花不语。
她不觉得仅仅是因为自己为了程潇潇的死对她有所疏远，就能让一个陪在自己身边十余年的人起了杀心。
琅琅，琅琅，为什么呢？
此时有人推门而入。
孱弱的身影逆着光，长发束起，虽不是往常那样的两个丫鬟髻，但江有雪却在第一时间就认了出来。
琅琅。
初为人母的琅琅面色比江有雪还要苍白，她咬着下唇站在门口，立在门槛后，一语不发地看着江有雪。
“你来了。”
江有雪只是这样说。
琅琅“嗯”了一声，迈进屋，缓缓走到江有雪身边坐下，凝视着她。
“你受苦了。”
江有雪发现琅琅的声音变得低沉，不再有春光般的温软俏丽。
“你知道么？我一直很羡慕你的。”琅琅撑着下巴去看窗外映入的光，“你身份尊贵，所有人都爱你。我也爱你。”
琅琅笑了笑：“曾经我真的爱你，像亲人一样。我甚至可以为你去死。”
江有雪沉默着，抬头看着琅琅，后者却一摆：“别再用这种眼神看我啦，小姐。”
“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东西。”琅琅的眼睛很亮，“我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所以活该死无葬身之地。”
“你……”江有雪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你知道吗，你走之后那些人就把我给……”琅琅没有说出来，但是在说到这件事的时候明显打了一个寒战，“我觉得自己很脏，我只能跑了出来，我想来找你。”
“可没想到，我怀孕了。”
琅琅轻声细语，江有雪却听出十分的苦楚。
“你是太子妃，多么尊贵的身份，太子那么爱你。你都不知道，你病的时候他好几次偷偷来看你，他不让我说，告诉我那是我们的小约定。我当时真高兴。”琅琅眼里的光却暗淡了，“我从没想过跟你抢什么，只是这样的温柔分给我一点，就足以让我高兴很久很久。我会想，或许我也能服侍他呢……你别笑我，我知道很可笑。”
“而我，小姐，我甚至不知道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谁。我被人侮辱践踏，仅仅是因为你走的时候表现出的冷落，我真的恨。”
江有雪闭上了眼睛：“那妍玉呢？” “我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