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8、出柜

等待似乎比面对更煎熬曾今今不知道，如果自己跟着莫易久上了楼，此刻会不会满脑子逃走的念头，但是现在自己倒是很想上去看看情况，她爸妈到底是什么反映。
曾今今只能从iian和阿ki这儿旁敲侧击倾吐焦急：“你们和叔叔阿姨接触多吗？以你们对他们的了解……”
“起码不会打起来。”阿ki一点儿不正经却又貌似有理有据地分析道：“unle是老师来的嘛斯文人阿姐以前说从小到大她爸爸从来没有打过她。auny的话……年纪大了嘛，现在应该打不过阿姐的。”
曾今今想翻白眼，她都不敢信，怀疑阿ki只是编点好笑的瞎话来活跃一下气氛。
相比之下，还是iian更靠谱，她建议曾今今提前做好莫易久父母不接受的心理准备这样的话即使一会儿没能得到好消息也不会因为太过惊讶而失去主张。
于是曾今今从猜想现在楼上的一举一动转而思考一会儿莫易久下来该怎么劝慰对往后又该怎么打算这么一来，心里反而踏实了许多。
在车里等了约莫一个半钟头，总算看到莫易久匆匆忙忙从地下室的楼梯口出来，小跑着上了车，催促阿ki赶紧开车离开一副逃命躲避追打的架势。
曾今今急急拉她坐好，见她虽然跑得气都喘不匀，可脸上却并不见什么不快的神色，直觉得摸不着头脑。她到底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刚跑什么？还乐颠颠的。
“怎么样，同意了吗？”
莫易久看着曾今今摇头，又看了看同样焦急的iian和阿ki，才道：“不知道呀，不过我和他们说了。”
“啊？说了怎么不知道？”曾今今更不懂了。
莫易久又不好意思起来：“我到楼上，和他们喝糖水看电视，一个多钟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说正事……”
曾今今小眼神瞥过去，一边意外于她陈述的事实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一边怀疑她当时是不是怂了，真是万万想不到的事。
莫易久读出了曾今今的表情，很是尴尬地抬眼看了一眼车顶，才笑着继续道：“后来我觉得，还是临走的时候告诉他们比较好，说完就走，不能给他们反应的时间来和我吵架。”
“啊？所以你就逃下来了？”
“嗯，跑楼梯的。”
“8层楼啊姐姐。”曾今今想象那场面，实在好笑，但还是更顾忌二老的反应，一时也来不及笑出来，忙着追问，“你原话怎么说的？你爸妈最后是什么表情你看到了吗？”
莫易久答：“我就一边穿鞋一边说，这两年我在和一个女孩子拍拖，应该会结婚的，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吃个饭，走了。他们就……大眼瞪小眼，一副怀疑自己耳背的样子。”
“嗯？”曾今今眉头一蹙头一歪：“你没说你拍拖的女孩子就是我吗？”
莫易久扬起下巴得意道：“先给他们一些想象的空间咯，过一阵，知道是你，也许就觉得，哦，没想象中那么糟糕，好像可以接受。”
iian却友情拆穿：“不是呀，阿姐是想保护你啊。她一定是担心你被找麻烦。”
“这样啊……”曾今今瞬时感动不已，即使莫易久傲娇地表示才不是这样。女朋友罕见的懦弱竟是因为自己，世界上不会有比这更动人的事了。
两人回到家中，尚且不到12点，有几个朋友发信息来邀她们出去玩，莫易久编排了理由一一回绝，父母那边却没有任何动静，追问的电话都没有一个。忙碌一天，兴奋劲儿过了，只剩身心俱疲，索性关了手机，不闻不问。她现在只想和曾今今过二人世界，把繁杂事都繁杂事都忘得一干二净。
曾今今见她不再提起和爸妈出柜的事，便也将之抛在脑后，只开开心心地抱着莫易久畅想明天、明年、甚至更远更远的事……
明天不安排工作，去哪家餐厅吃那些所谓惊为天人的料理，晚上还要偷偷去看一场演唱会……回北京之后，要把一些她们真正热爱的工作提上日程，比如音乐剧。再之后，就出国登记结婚……去哪个国家呢？丹麦就很好，童话王国。
莫易久终于找到了合心意的故事，来自前阵子和曾今今一块儿看的一部意大利电影，讲的是一个患有躁郁症的女人和一个患有抑郁症的女人，机缘巧合之下逃离精神病院，回到灯红酒绿的社会中寻找曾经丢失的爱、寻找继续生存的意义，最终解开心结回到疗养院积极接受治疗。电影披着精神病题材的皮，实则更具女权主义色彩，并且十分贴切地诠释了“girlshelpgirls”。
曾今今先前只听莫易久说喜欢这部女性电影，并不知道她还产生了将电影做成歌舞剧的想法。
莫易久告诉她，之前不说，是觉得买版权会很麻烦，没有把握的东西讨论太多，就怕最后一场空也只是浪费大家的时间精力。最近改编权的事基本已经谈妥，下一步就是找个靠谱的编剧来做改编，所以是时候拿出来让大家高兴高兴了。
曾今今有一霎的不高兴，因为这么有趣的念头居然藏着掖着完全不透露一星半点，是不是把自己当外人了？可考虑到目前还是莫易久的生日，又见她兴致勃勃地绸缪着要搞一次“妻妻档”，那……暂且原谅她一次吧。
“你说的妻妻档，是要我编舞呢，还是让我出演呀？”
“我怀疑你在给我下圈套。”莫易久嘴角一扯，“我敢让别人演吗？你肯定吃醋到每天给我脸色看。”
曾今今心里喜滋滋，眉毛乱挑嘴上也得意：“那可不至于，我心里还是艺术至上的呢，你找个演技奇高的女演员来搭，我当然没有意见。再说了，我可没把握演这种角色。”
莫易久不信她的鬼话：“你也不是第一次演精神病了，谦虚什么？”
曾今今一边感慨她居然还记得自己最初的酱油角色，一边道：“客串才几场戏啊，根本不一样。我演那个年纪小话少的吧……夜总会舞女、当小三、未婚生子又被男人抛弃、还被父亲欺骗，抱着私生子跳河自杀，这可太复杂了……而且我发现，全部都是我一辈子都不可能经历的事。”
莫易久听她这么一数，不厚道地笑了出来：“哎呀，还好你爱的是我，完美规避这个角色踩的所有坑。”
曾今今回忆了一下电影内容，又说：“第一女主，那个富婆，也很让人费解啊。爸爸是gay，嫁人出轨，被情人诈骗、被父母嫌弃、求爱不得，犯病的时候还胡话连篇超级话唠，我已经能想象你每天抱着台本痛苦背词的样子了。”
莫易久翻一个白眼：“小看我，我是专业歌手来的，记了那么多歌词，记性好得很。”
“哦……”曾今今默默拿出手机，找了个视频网站搜索莫易久翻车五个字，立即跳出一大片她唱错歌词的视频集锦，随意点开一个。
莫易久羞耻得不想听不想看，曾今今还读出来：“字幕怎么没了？、哈哈哈又把字幕唱跑了、66666现场改词可还行、你唱什么就是什么咯、居然还挺顺，愿尊称一声改词小能手、眼神飘忽一下，就开始瞎编了、敢问此刻天后心虚不虚？。”
“啊啊啊啊啊……我心虚什么！闭嘴！关掉！”
莫易久扑过去抢曾今今手机，曾今今还火上浇油：“你唱个完整的我听听，就刚视频里那首。”
“唱什么唱，等下关灯了你先练练声比较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