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方向

在赵悝的想法中两个国家较量可不只是行伍之争。所以这么努力想要改变炼铁方法也不单是为了造兵器。
“因为我赵国煤铁矿都很丰富，所以铁的产量会比青铜多很多，那么我国百姓完全可以用的起铁。百姓使用铁制农具，这将大大提升百姓的生产力。百姓可以因此获得更多的粮食，官府也可以获得更多赋税。”
在赵悝心里，国家生产力始终是第一位的。生产力提高了，百姓都能养活自己了才会考虑别的事。国家才可以招募更多更精良的军队，甚至可以展开教育培养精英人才。
这句话就更对赵王胃口了，因为赵王可能受年幼经历影响生性谨慎。赵王年幼继位时仅有12岁。上头有主父雍压着，代郡还有自己的大哥安阳君觊觎王位。
最后发生了安阳君叛变，沙丘宫饿死之事，所以赵王不喜用兵。
等到赵王看过库内冶工的炼铁方法果然如赵悝所说般简练后，大喜过望。
道：“太子率下属研究出这种冶铁方法于国于民有大功，当赏。”
正在赵王考虑赏赐什么给赵悝时，眼光正好看到在旁站立的蔺相如和缪贤。心中一动道：“寡人曾得和氏之璧，此玉置暗处，自然有光，能却尘埃，辟邪魅，名曰‘夜光之璧’；若置之座间，冬月则暖，可以代炉，夏月则凉。百步之内，蝇蚋不入，有此数般奇异，他玉不及，所以为至宝。今将此玉赐予太子，如何？”
赵王都想要把珍爱的和氏璧赐给赵悝，看来赵悝这次做的事确实让赵王很开心。
不过出乎赵王意料的是赵悝并不满意：“父王，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和氏璧是父王喜爱的珍宝，儿臣请求换个赏赐吧。”
听了赵悝的话后赵王愣了愣，没想到太子居然拒绝了和氏璧。
只听赵悝继续道：“儿臣听说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如父王所见，因为研究出了一项炼铁技术对国家就大有益处。而若是多几项这种技术那请大王和诸位想想会如何？”
“若果真如殿下所说，那我赵国必会变得更强。可是这种技术得其一便是上天佑我赵国，如何贪图更多。”赵胜虽然觉得赵悝的想法也没错，但心里却认为似这变革般的技术并不是想得到就能得到的。还要看上天的旨意。
听平原君说天佑，赵悝忍不住道“上天只会眷顾有准备的人，好比俩军交战。首先要有一支精锐军，才有机会得到上天的眷顾。就好比这新技术一样，只有先好好研究了，才有可能得到上天的眷顾。”赵悝当然是不迷信的，但现在的人都相信有天意。赵国就有专门用来占卜的太卜、筮史等官职。为了不成为异类，赵悝也只好入乡随俗。
赵王觉得赵悝说的很有道理，赞同的点了点头道：“悝儿说的有道理。”
赵悝见连赵王也同意了，连忙继续说：“所以儿臣打算成立一个科研院，专门用来钻研技术。同时像招揽人才一样斥重金在民间征求利国利民的技术。
比如有一名百姓有特别的技巧可以提高土地产量，我们可以派人将此人的技巧整理出来。若是果真有用就重金赏赐他。然后命各县官吏将方法推广开来。”
“殿下说的有理，有这种技术的人就是有能之士。比如墨家和农家子弟，他们的技术值得千金相求。只是内史大人恐怕要向大王哭穷了，哈哈哈。”赵胜大笑着调侃了一下内史。。
“叔父此言差矣，若果真能得此技术。内史大人以后能收的赋税只会越来越多。赵将军深明大意，知道此事后肯定会同意。”赵悝道。
赵国当今内史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赵奢。虽然赵奢现在并不是将军，但受历史影响，赵悝还是称其为将军。不过战国时期文武分职位并不明确，所以有时文官也会称将军带兵，赵奢就曾带兵攻取过齐国的麦丘。
刚好说到赵奢，赵悝忍不住心想此时的赵国真可谓人才济济。相邦平原君赵胜为国尽心尽力，后来邯郸被闻时平原君为救邯郸之围可以散尽家财；假相蔺相如在外交和政事方面都是把好手；将军廉颇目前在与周边国家交战之中鲜有不胜；内史赵奢掌全国赋税，公平合理，使民众富足，国库充实。
再加上赵王知人善任，此时的赵国可以说最能有一番作为的时候。
赵王思考后最终同意了儿子的请求，由朝廷拨款成立科研院。先由太子负责。而且赵王最后还是将和氏璧赏给了赵悝以示鼓励，赵王成立科研院只是国事，并非赏赐。
在赵王的支持下，赵悝便着手将原来左库的科研院扩建。研究方向不再只局限于武器方面，更多的关系到民生。
科研院发布了告示招揽致力于研究手工业、农业技术的七国人才。比如擅长这些的墨家弟子和农家弟子。虽然他们的思想有些过于理想化，却都是愿意踏实做事的人。
与此同时，赵悝将脑海中的物理知识也挑一些简单易懂的整理出来，比如滑轮，杠杠等教给科研院的人。这样有了一点理论知识不论做什么都有一定的研究方向。
科研院初步成立后赵悝便先定了几个研究计划。
第一个就是曲辕犁，对于这个出现于唐代的大杀器赵悝只知道将现有犁的直辕改成了曲辕，同时辕头装有可以改变方向的犁盘。其余的只能靠摸索了。
若能做出曲辕犁绝对是质的飞跃，虽然只是简单改变了原有犁的结构，但却能带来生产力台阶式的提升。以前至少要两头牛拉的犁，现在只需一头，大大节省了畜力。要知道并不是所有农民都有的起牛耕，有的地方还在用耒耜。
而且曲辕犁可以实现深耕，能让百姓更容易开垦荒地，提高个体可耕种面积。
二是堆肥方法，在战国时期百姓已经知道了”地可使肥，多粪肥田“。在井田制瓦解后，土地变成了私有制，这大大调动了农民种田的积极性，农民开始想方设法提高产量，渐渐发现，施肥就可以提高产量，而且可以每年连作不必休耕。
不过虽然战国已经开始施肥，但技术落后，但亩产量不过提升到百十斤。而堆肥方法要到南宋时才开始使用。
第三就是改进铁兵器了，如今的铁兵器都是按制作青铜武器的样式制作。但是铁和青铜材质毕竟不同，所以铁兵器用青铜兵器的样式肯定会有不太合适的。这个具体怎样解决就要结合现有技术手段和士兵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