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公开募捐

“念在你们多日未曾吃饱，身子弱，就给你减掉十个军棍吧。”赵羽装作思虑了一会儿说道。
“不可，赵大人不可，这军规刚立岂能立即违反？”沈景曜出声阻止道。
赵羽再次犹豫了片刻，然后坚定地否决了沈景曜的提议，那趴在地上的士卒见赵羽坚持为他减掉十个军棍不禁喜上心头，旁边围观的士卒们也都松了口气。
其实这都是赵羽的主意，他和沈景曜商量好了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白脸，借此向士卒们立威，先前排队与宣布军令就是他事先计划好的。而赵羽也不想真的要了那违反军规的士卒性命，所以也就给他减了十个军棍。赵羽本要求自己扮演黑脸的，但沈景曜哪能真的要他这么做？
即便是是个军棍，但在童盛的手下那个士卒也不好受，“噗噗”的声音传到围观的士卒耳中，把他们吓得胆战心惊，甚至不少士卒拿着手中的馒头瑟瑟发抖，那军棍仿佛是打在了他们的屁股上一样。
“现在我命令，所有人开始吃饭。”赵羽朝围观的士卒再次喊到。
士卒们听了赵羽的命令都忙不迭的开始啃自己手中的馒头，但有两个士卒仿佛看傻了是的，迟迟没什么动作，赵羽给了他们一个锐利的眼神后他们才惊醒过来。
临走前，赵羽吩咐沈景曜三天后务必将他们训练成一支能初步遵守纪律的队伍，因为三天后他就要用这些士卒维持会场的秩序了。
之后赵羽又到了几家裁缝铺和铁匠铺接受物资，到裁缝铺时倒是没什么，但到铁匠铺取枪头时恰巧被巡城的御史看到，追着他喋喋不休了半天，直到他让苏成和回府中取来崇祯的圣旨让那御史看过这才作罢。赵羽是不敢和这些御史们有什么冲突的，至少是现在不敢。
三日后，城南人声鼎沸，赵羽懂得不少宣传方法，比如派人在京城各处房屋和围墙上四处刷上他的广告，派小乞丐四处发放宣传单等。
“殿下，不知您准备的如何了？”赵羽朝身边的太子朱慈烺问道。
“这……本宫准备的还不是很完善，不如让皇弟上去就说吧。”朱慈烺见到现场这么多人，早就紧张的不知所以了，说话都不利索了。
其实赵羽早就给朱慈烺准备了一份发言稿，为的就是他能在一会儿发言，可万万没想到，朱慈烺到现在都没记住，这让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他的计划都被打乱了。
“先生，一会儿不如让我上去吧，我把先生的稿子都记住了。”定王朱慈炯倒是有些跃跃欲试。
“唉，一会儿再说吧。”赵羽叹了口气，对朱慈烺有些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觉，这可是一个大好的扬名机会，他却这么轻易地放弃了。
会场自然是按照官制与爵位的大小排列座位的，赵羽事先给他们分发了入场票，他们可凭借这张票找到自己的位置，每个位置放着一个八仙桌和几个椅子，桌子上有各是糕点。为了这些糕点赵羽可没少花钱，但他觉得这一切都值得，他很快就会连本带利的收回来的。
按照之前的计划，顾绛和王夫之开始上台演出，顾绛扮演的是柳梦梅，王夫之扮演的是杜丽娘。杜丽娘家中因天灾人祸最终破产流落街头，恰巧这是遇到了外出的富家公子柳梦梅，二人一见倾心，柳梦梅想要娶杜丽娘为妻，却遭到了家中的强烈不满，无奈之下对家中长辈说呀娶她为妾，但家中长辈还是不准，并且把柳梦梅锁在了家中。
台下没有座位过来围观的百姓看到这里均是大骂不已，那些达官贵人有些修养，骂的倒是稍显文艺些。赵羽本打算让柳梦梅坚持娶杜丽娘为妻而遭到家阻止的，但在顾绛的劝说下他打消了这个想法，这些达官贵人们可能会对这些不太理解，难以产生同情心。
柳梦梅被锁在家中后，杜丽娘却被他府中的下人欺骗下伤心的离开了，杜丽娘回到家中后，家中只剩下了几粒粮食，她绝望之下自杀身亡，柳梦梅得知这个消息后也痛彻心扉，最终绝食而死，只剩下他家中的长辈们后悔不迭。
台下的贵人们都看得入了迷，这时的戏曲虽说有了一些发展，但在南方更为流行，北方不常见，因此这种独特的表演方式很快吸引住了他们，并将他们代入了情境之中。
直到演出结束，他们还是处在故事的悲痛结局中。
“各位大人，这柳梦梅和杜丽娘因饥荒相遇，最终也因饥荒而双双离去，着实可悲可叹啊。”顾绛和王夫之对着台下的众人叹道。
赵羽见演出已经结束，直到到他表演的时候了，也就径直走向了台上。
“诸位大人，下官乃是今科状元以及现任的侍读学士、抗灾总指挥赵羽，想我当年家中也是贫困无比，家中父母常常为了下一顿饭而忧虑不已，即便是我在京城参加春闱时还是饿着肚子，直到成为状元后，但我也常常为大明的百姓哀叹，我的肚皮倒是有了着落了，可大明的百姓呢？”赵羽对着台下的众人声泪俱下的说道。
“陈先生，大人不是说他老家颇有家资吗，怎么现在的说法和之前不同了？”童盛向身边的陈建元问道。
陈建元将手放到了唇边，示意他不要多说话，童盛又将目光投向了沈景曜，沈景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童盛只好讪讪闭嘴。
“唉，原来赵侍读家中这么贫困啊，好在他发奋读书，要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周皇后抹了抹眼泪说道，她看了半天演出早就伤心不已了，她是小户人家出身，更能理解这底层百姓的艰难。
其实崇祯和周皇后早就听到了风声，说是太子殿下要举办什么义演，铺天盖地的在京城宣传的到处都是，即便是深宫的他们都知道了这件事，也就偷偷乔装打扮了一番，打算看看赵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唉，没想到这赵羽真是忠心爱国啊，看来朕以后要多多重用他了。”崇祯关注更多的则是赵羽终于朝廷的心，他也被赵羽“声泪俱下”的表演骗过了。
“赵大人说说要我们怎么做吧，我等也食用大明的俸禄，自然想为大明的百姓做些什么。”台下一位不知名的官员向台上大声喊道。
“好，既然诸位大人如此忠心爱国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赵羽对台下众人说道，此人倒不是他准备的托儿，他此刻还真是有些庆幸不已，幸好真的有人回答他了，要不然冷场了可就麻烦了。
台下的人听到赵羽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有些莫名的不妙之感。
“太子殿下身体微恙不便出席，下面有请定王殿下代太子殿下讲话。”赵羽说完，对着台下的朱慈炯点了点头。
朱慈炯倒是不怕生，利利索索的将赵羽准备好的发言词背了出来。
“烺儿生病了？这事儿朕怎么不知道？”崇祯朝周皇后问道。
“这件事儿臣妾也不知道，臣妾今早还见了他呢。”周皇后也有些不解。
听完了朱慈炯的话，众人才知道，原来废了那么大功夫就是让他们来这里捐款的啊，不过他们看了刚才的表演，此时心里还有些同情，所以对于捐款倒也不是那么抗拒。
“殿下和赵大人说的话在理，京城这么多的灾民我每日见到心中也十分不好受，每每想帮助他们，可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找大人的法子好，我愿意为灾民们捐款。”成国公朱纯臣知道了沈景曜他们就藏在赵羽的府上，这次来本想是给他拆台的，可片刻间又有了新的想法。
他可是成国公，如果能第一个捐款支持，这件事一定会传到崇祯的耳朵里，而且，台下这么多的勋贵高官，他第一个捐款也可以扬名，这简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
台下众人听了朱纯臣的话都有些惊讶，他们没想到向来一名吝啬而著名的朱纯臣居然会主动捐款，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我捐一百两银子支持抗灾大计，这可是我府上一半家产了。”朱纯臣见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自己的身上，更是得以无比，他挺了挺胸堂，报上了自己的捐的款项。
台下的众人听了朱纯臣的话皆是哄堂大笑，谁不知道朱纯臣敛财技艺高超？谁不知道他富得流油？此时竟然脸皮厚的说自己要捐一百两，台下的人听了岂能不笑。
“我捐五万两。”台下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众人循声望去，正是范景文。
“范大人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老夫府上确实没有那么多的银子，不过老夫进京前已经把自己的田地卖掉了，这五万两想来还是有的。”范景文笑呵呵地说道。
范景文因为从来不受委托，不受馈赠，因此倒也得了一个“不二公”的雅号，但他虽然不贪污受贿，可这并不代表他就是个大公无私，愿意把自己的家产拱手送人的人，他还没有慷慨到这个地步。
他家中的田地都是祖上积聚的，他这次卖掉田地是打算迁到南方去的，因为他已经看出了北方的形势有些不妙。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崇祯一道圣旨召到了京城，他到京城之后发觉形势更加不妙了，此刻又看到了这场令人声泪俱下的表演，也就想着能否靠着出这一次血本，让崇祯批准他离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