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惊弓之鸟

小郡主看清来人是王爷时，连忙行礼问候，“王爷。”
她昨日已得知王爷在府上休息了，老王妃特意派人来交代，让她房中丫鬟去那边候着，没想到王爷醒的这么早。
王爷冷着面，不说话。
小郡主心里在打鼓，她不了解王爷，所以不敢冒然出声询问。
两人就这样僵持在院中。
王爷看小郡主没有显露出战战兢兢的神色，心中更加不满，遥想初见时，她在众多脂粉美人中是多么与众不同，犹如一缕随时可以撒手西去的香魂。
没想到今时今日，她倒显得生机勃勃了。
这太不合常理了，王爷坚信，万事万物都是要走下坡路的，就比如一个人生来就有某种残缺，这种缺口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大，越来越深，哪有愈合的道理。
王爷在心中破案了，她是故意的，从初见投其所好、到放出风声刺激自己娶她，都是陷阱。自己在红尘中浮沉多年，又从来都是喜怒形于色，那边心怀不轨围绕在自己身边打转的人，不知不觉已将自己的一些爱好摸透了。
好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即使不是主谋，也令人厌恶。
“你最近倒是过得爽快。”王爷闷声说道，不久前圣上也这样对他说过。
小郡主心中更加不安，语气更加恭敬，“都是托您的福。”
王爷不甚在意地笑出了声，“托本王的福？你还得有这个本事才行。”
小郡主在心里忽然有些烦躁，对于王爷的好与坏，她都觉得不合常理，奇怪。
王爷开始找茬了，“你今日穿的一身什么？”
小郡主答：“是前些日子在锦福堂新做的衣裳，听闻王爷来了，为了礼数，所以特意穿的隆重些。”
王爷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一两布，千两丝，你在这深闺中花团锦簇，可曾想过外面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
圣上也拿相似的话语斥责过王爷。
小郡主心知今日自己要遭罪了，跪了下来，眼里含泪，“臣女惶恐。”
王爷又开口了，“瞧你这脑满肥肠的模样，可知平日里没个忧心事。”
小郡主不敢言语，唯有将头深深低下。
这种精神上虐待他人的快感拍打在王爷的心头，他闭上眼深吸了一股冬日的冷气，心境才稍稍平复。
太爽了。
“你折这梅花做什么？”王爷又问。
小郡主怎么回答都是错，但不能不回答，“我见这梅花美艳香气，所以打算折几束放在房中。”
王爷似笑非笑，故意慢条斯理道：“我看那青楼女子，为了讨好恩客，才弄的屋子香头昏脑，你又是在哪学到的这些招揽手段？”
小郡主又羞又气，却不肯白白受辱，只倔强道：“现在正是腊梅盛开的季节，不论梅花是绽放在枝头，还是飘落后被人践踏成泥，香气都不会有丝毫改变。”
这一番话让王爷对这位小郡主有所侧目，她倒不是个软到底的柿子，不过依旧还是不讨自己欢心。
“你这梳得什么发型？”
王爷刚问完，随小郡主一起跪下的小翠急忙答道：“都是奴婢的意思，是奴婢随手琢磨出来的，不关小郡主的事。”
王爷坏意一笑，说：“那只有这发型还看得过去。”
小翠脑子一向不会转弯，但此时也听出这话中挑拨离间的味道，不敢应声。
王爷催促她道：“你还不谢恩，本王夸奖了你。”
小翠弱声道：“多谢王爷夸奖。”
小郡主心中没有多余的情绪，只希望王爷能痛痛快快地发泄一番，再干干脆脆地离开。王爷在这里耀武扬威，阴阳怪气了一番，见这主仆二人反应都不够有趣，觉得没意思。于是扬长而去，再找乐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