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终有一别

护送小郡主出塞的人选定了，是将军。
老王爷府里开春就有两件喜事，新买了不少奴仆，许久没见的教养嬷嬷们，又开始出入府中。
春日里的天气很好，小郡主坐在院中盯着小公主送给她的那把匕首发呆，小翠进来通报，说是府外有位姑娘想见小姐。
“可高了。”小翠说。
是阿燎在门外等她。
自从上次一别后，两人已经月余未见。
“你哥哥身体好些没？”小郡主问。
阿燎说：“不太好，我们可能会在此地多留一段时间。今日来，是有事请你帮忙，小公主以前交代我抄写的医书已经完成，我希望你能把这些书带回去，安置在小公主的墓中，也算了却了她的心愿。”
小郡主说：“好的，我会完成她的心愿。”
两人素来性格不合，没有太多话可讲。
望着阿燎离去的背影，小郡主喊了一声，“保重啊，阿燎。”
阿燎这次回了头，“你也保重。”
三月三日来临的前夕，小郡主问小翠，“你是真心愿意跟我去西朗的吗？”
小翠说：“小翠是小姐的丫鬟，自然是小姐去哪，奴婢去哪。”
小郡主苦笑了下，“不，不是这样，我给你一个选择，你要是想留在国都，就可以留下来。”
小翠低下头，啜泣道：“是不是奴婢说错什么惹小姐不高兴了，所以小姐要丢弃掉小翠。”
小郡主轻轻摇摇头，“我真心愿意给你这个选择。”
小翠也摇头，“不，奴婢不要留在国都，反正奴婢在国都一个人也是无依无靠的，还不如一直陪着小姐。”
不论出发点是什么，都不如选择的路重要。
城外的护城河边，栽种了一排柳树，此时已经一片青青，春日里的一切都很好，是适合启程的日子。
小郡主被册封为安国公主，老王爷府也得了不少赏赐。
三月三日，出了城门，将军下马，在马车前向小郡主问候，“公主，这趟路途辛苦，您要是有什么要求，可随时吩咐我。”
自从不久前将军娘亲病逝后，他整个人都沧桑谨慎了许多。
小郡主掀开帘子，笑了，对将军说：“那就有劳将军了。”
灵郡主坐着花轿前来送行，她婚期将近，老王爷把她看得很紧。
“妹妹，”她将一支柳条递给了小郡主，“千万要一路平安。”
小郡主接了过去，心知这话不是对她一个人说的，道谢后便留了时间给那两人。
灵郡主再见将军，看见他神情不同往日，竟不敢揣测他过得怎样，唯有不断祈祷上天的垂怜。
“将军，”灵郡主说：“此次护送妹妹出塞，路途遥远，还请多多保重身体。”
将军说：“护送公主是我的职责，我一定会不负圣上嘱托。”
今日身份有别，他与她生疏了不少，但灵郡主都懂。
“那就好。”
今日三人一分别，今生便无再相聚的时刻。
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朝远方行进，进城的百姓也在城门前排起了长龙，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灵郡主只觉得孤独心碎。
“千万要保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