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 后事

阿瑗离了“殷瑗”这个身体，以魂魄的姿态飘在这个世界迟迟不想离去。
玄机仙子已经崔了好几遍了。
阿瑗总是说，马上马上。
阿瑗想到伏司繁在城楼下面，抱着她一动不动。
就心里绞的紧。她小时候有心脏病，家人把她送到山中静养，才遇到仙人得到踏入修仙的道路。
她的心，比心脏病发作还要痛上三分。
千军万马，在身边呼啸而过，只有伏司繁是不懂的。
殷藐骑马过来。
阿瑗看得出殷藐在强忍悲伤与怒气。
殷藐把她的死，归咎到伏司繁身上：“她为什么这么死心眼。”
殷藐待她真的很好。
阿瑗死了，在朔州的王湘君与殷子勋得到消息，赶回京给阿瑗下葬。
王湘君走也走不动，被殷子勋搀扶着走过来。
王湘君像是被掏了魂一样。
阿瑗因为是摔死的，现在躺在棺材里，尸斑浮现。
王湘君眼泪一滴滴落下：“这丫头肯定疼坏了。”
王湘君身体本来就不好，白发人送黑发人，哭着哭着就晕倒了。
殷藐跪在殷子勋面前：“叔父。阿藐想入叔父家谱。”
殷藐从小无父无母，心思比谁都通透。
殷子勋疲惫的拍拍殷藐的肩膀：“再议吧。”
阿瑗非常对不起他们。他们是自己在这里的家人。
阿瑗慢慢的飘下来，擦掉了王湘君眼角的泪。
王湘君突然醒来，往前抓了抓：“阿瑗，是你吗。”
回答她的是安静的空气。
殷藐扭过头，不忍看王湘君。
视线落到伏司繁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
伏司繁杀了伏司劭后，整日守在灵堂，武陵王换上了素稿，一些找伏司繁议事的官员，等在门外。
伏司繁不理事，不理人。
殷藐终于忍不住，打了伏司繁一拳：“别做出一幅情深不寿的样子。阿瑗连死都在给你谋划！你怎么能浪费她的一番苦心。”
伏司繁动了动，抬起头看他：“连你也要我登上那个位置吗。”
殷藐扭过头：“我只是不希望阿瑗白死。”
两人都安静下来。伏司繁禁止了很久，摇摇缓缓的走了。
伏司繁不再整日整日都待在灵堂。
阿瑗活动空间受限，只能在武陵王府转悠。
阿瑗只是自己要走了，再不走玄机仙子就要下来抓她了。
阿瑗最后来到她跟伏司繁的房间。
伏司繁在里面睡觉。
他睡姿有多差，阿瑗是深有体会。
可是，阿瑗看到伏司繁躺的笔直，双手放在腿侧。睡梦中也眉头紧锁。
阿瑗轻轻的落在伏司繁身边，静静的躺下。
伏司繁猛然睁开眼，阿瑗看到他嘴角颤抖，双眼紧闭，不敢睁开。
伏司繁准确无误的穿过她的手，阿瑗知道，他想牵她的手：“阿瑗，是你吗？”
阿瑗说话，他也听不到，她摸了摸伏司繁的脸，给他擦掉泪，当日那颗血泪，就像长在了他的眼睛一样，忽然生出了一颗红痣。
阿瑗凑过去，亲吻他的眼睛：“大神仙，对不起。”
*
玄机仙子垂着一双眼，看阿瑗犹如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