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你配得上你那把剑吗？

何洛洛不知道两人这是在打什么哑谜，但也懒得去想，毕竟如果是自己可以知道又应该知道的事情，那么顾继洲自然会告诉她。
眼见情况不对，她也懒得掺和，再加上一偏头就看见自己侧后方站着的满脸写着拒绝的白彦……
——何洛洛险些笑出声。
“师兄，我们改日再比划，至于白彦……”何洛洛想了想，“我会敦促他练功的。”
“可以，不过别放水，”顾继洲看了看何洛洛，又看了一眼白彦，笑道，“下个月元故师兄要过来一趟的，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何洛洛眼睛一亮，而在她身后，白彦打了个寒噤。
“那……”何洛洛手搭上白彦的肩膀，“我们就走了？”
由于何洛洛每天的早晨和没有晚自习的晚上都会去练功房，同宿舍的其他三人也早就已经习惯，所以之前聚餐结束后问明了何洛洛待会儿不回宿舍之后就先行走了。
聚餐的餐厅开在学生街的最里面，地方虽孤僻，生意却不错，只是路难免狭窄又坎坷，不太好走，周围的路灯也因为年久失修，早就不亮了。
“所以你这些天都练功了吗？”何洛洛注意着脚底下的路，也没看走在身旁的白彦。
“练得不多……”白彦挠挠头，“……你也知道我的，我在剑术上头的天赋根本不像师祖说的那样好……”
他踢了踢脚边的石头，“什么有天分够努力啊、什么只是少了点儿灵性啊……”
“我真的，我真的感觉我再怎么努力都找不到那个什么所谓的灵性！”
何洛洛叹了口气，“你明知道师叔说的是什么。”
白彦不说话了。
今晚的月色不错，清亮的月光打在屋顶和地上，哪怕是普通人也能勉强看得见路，更何况是五感灵敏的白彦。
可他就是不愿意抬头，只闷着头看路，也不吭声。
“你说要选医学专业的时候我以为你是找到自己习武的道了，”何洛洛顿了一顿，又道，“但我们都没想到你报了个生物制药。”
白彦还是不说话。
“武馆内本来就没什么派系之分，所谓的拜师本就只是拜师而已，没有规定说拜了个学剑的师父就只能练剑，”何洛洛皱起眉，“我师父是练刀练拳的我不是照样跟着师叔师兄去练剑？”
“就算不说我这一辈，你顺着辈分往上数数，你有几个师兄师姐是真正跟着自家师父练的？”何洛洛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人都说君子剑君子剑，你一个练过剑的却不敢去追寻自己的道又算什么君子？”
“你配得上你那把剑吗？”
白彦仍旧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何洛洛才听见白彦低哑干涩隐约带着泣音的回答：“我会再想想的，谢谢师叔。”
白彦的确有天赋，也的确够勤奋。尽管天赋点实际并没有点在剑术上，他也凭借着高强度的训练量成为武馆这一辈拔尖的那一个。
但对剑术本身领悟能力的不足以及内心对练剑的排斥甚至于对自己的否认使他在练功时常常遇到瓶颈，练武的进度也逐渐缓下来，终究还是停滞不前。
何洛洛知道白彦自己也对此感到不忿，但也明确知道白彦真正喜欢的是什么。
两人虽说名义上是师叔与师侄的关系，但年龄相近，又几近于相伴着长大，实际上也能算得上是发小，当初白彦为何来到武馆的原因她也并非不知情，再加上因为“师叔”这个名头对他多了些莫名的长辈的“怜爱”，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激一激他，但此时见到白彦这么一副样子，自己心肠倒先软了，只得沉默下来。
两人就这么保持沉默，直到走出学生街。
在明亮的路灯下，何洛洛看向垂着头浑身都写着丧气两个字的白彦，张了张口，刚想再说些什么，身后却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