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立后一

临近晚膳时分，皇上亲自带了御厨房专侍奉天子饮食的厨子方万享来为蘅昌殿送膳，并下旨即日起方御厨一心侍奉舒贵妃饮食与御医院一同配制一日三餐，直至贵妃生产。
往日舒贵妃的饮食虽也精致可口，却不及今日晚膳如此考究，魏娉婷瞧着一桌八珍玉食，芳香四溢，先是面上一惊随哭笑不得道：“臣妾有几个肚子能一人吃的了这些”？
“谁说是你一人吃了，朕同你一起用膳，以后朕也日日来陪你用膳”。虞凤秧盈盈一笑，抬襟落座，顺道拉了魏娉婷也一同坐下。
“每顿都来”？魏娉婷更加不解，随口问道。
“怎么？你不喜欢？你占用了朕的御厨，不同你一起用膳，难道要叫朕换厨子不成”？虞凤秧玩笑道，说着亲自将桌上嵌玉银筷递进魏娉婷手中。
“朕知道你有孕味口不好，往日的口味也变了，也未听你说起想吃什么，因此朕便叫他们各色菜肴都做了一些来，希望你能多吃些，别亏了自己”。皇上喋喋不休念叨着，魏娉婷低头轻抚小腹莞尔一笑，抬手接过婢女盛好的汤羹道：“皇上先饮汤吧”。
用完膳皇上便宿在了蘅昌殿陪伴舒贵妃，娉婷因有孕身子也倦怠些，发丝刚着了入软枕便睡了过去，虞凤秧卧在一侧静静瞧着她，倦容因这几日不适气色不佳，乌发入云铺散挡在面上一缕更显肤色苍白看着叫人心疼。
伸手轻轻替他挽开发丝。眉眼间笼上一层云雾般忧愁逐渐浓烈，有如被冰封住的一潭深水坚冷又不见底。偏是日日都履行的晨起早朝此刻想起竟如将要应战一般叫人难以入睡，丑时过了许久才浅浅睡下。
清晨虞凤秧蹑手起身，示意下人禁声披了袍子赶回自己宫中更衣盥洗后，才去早朝。
朝上，大臣们比往日多等了一柱香的时间，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皇上虽年轻无权算不得明君，登基以来却从未晚过早朝，倒是有有些年老功高的权臣姗姗来迟，今日不知为何。
暮墨卿立在一侧眉头轻簇轻咳一声，冷眸一漂闪过一丝轻蔑厌恶。众人听了遍纷纷收了声。此时，皇上正随着一声太监呼喝来置百官面前，众人跪拜。
虞凤秧免了礼后堆起往日和善憨厚笑容道：“朕因有事稍晚了些，叫诸位臣工久等了”。
“臣等不敢”众人拱手施礼道。
“朕今日有一事要告知列为臣工，朕如今后宫充实，几位爱妃也恪尽本分严守妾妃之德，前不久怡妃盛嫔之事实属误会，虽是小事，可朕思前想后皆因后宫无中宫之缘故，后宫不宁则前朝不宁，这话诸位已不知道在朝堂私下与朕说了多少遍，因此为了大虞安定，也为了诸位的苦口婆心朕决意立后”。虞凤秧方才并未示意免礼，因此众人此刻依旧拘着礼，见坐下含腰弯背虞凤秧轻轻一笑道：“众爱卿轻免礼罢”。
此话一落音百官才敢直起身来，而皇上方才一番话，叫原本落针有声的朝堂之上开始议论起来，其中文太傅为首先行拜下，随后主张早立后一众人也纷纷跪下齐呼“皇上圣明”。
文瑛葛还未言语只见太傅一党一大臣先行问道：“皇上此举实乃我大虞幸事，只是不知皇上属意后宫哪位娘娘”？
另一位臣子还未等皇上说话，行礼恭敬道：“依臣见，皇上应当立出身高贵贤德之人”。
“臣复议”
“臣等复议”
多年来虞凤秧早已习惯了众臣如此这般，议起大事小事视坐上天子无物，随心所欲肆意妄言，便也只是笑笑，只是今日这一笑中少了往日的无奈添了些胸有成竹般轻蔑。而这一抹笑被殿下一直默不作声的暮墨卿尽收眼底。
“臣以为，论出身贤能该以俪贵妃为首，论家室文太傅三朝老臣，文家对大虞可谓鞠躬尽瘁，论才德俪贵妃入宫后一直协理六宫无微不至可谓众妃之尊”。
“俪贵妃贤能淑德确实不错，可说起来舒贵妃也一样出身高贵协理六宫已久啊”。右相一党虽在后宫无可扶持之人，却也不甘心文家之女登上后位，索性开始推起他人，魏之文泽默不作声，听一众言官争辩。
众臣怎不知道魏娉婷身后是手握兵权的魏家，从大虞开国以来魏家驰骋沙场战功赫赫，不过是不与文太傅一般是玩弄权术罢了，在朝上也无太话权。说起来魏家的家世不比文家底。
此刻一直立在前排面带讥笑听两派舌战，却一字未言的暮墨卿突然笑道：“看来二位娘娘都颇得人心不相上下。在这般辩下去，怕是到了午膳也辩不出什么了，或者皇上可以推迟立后期限，等两位娘娘谁先有了皇子再说”。
众人听闻似乎有些道理，也算是个缓兵之计，纷纷复议道可行。
“诸位爱卿也觉得它日谁先有孕便可封后吗”？虞凤秧快速瞟了一眼暮墨卿笑问道。
太傅丞相两党见今日实在争论无望，想来再争下去只会适得其反。太傅想着的是与其争论不如想法子在俪贵妃身上，它日当真有了身孕封后名正言顺。
而对于右相党而言封后能拖一日便好一日，因此都纷纷道：“是”。
虞凤秧确认一番后忽的一声拍案，大叫“哎呦”另众人不解，“诸位爱卿不说，朕差点忘了，今日朕之所以迟了朝会原是因为后宫有事耽误了，蘅昌殿的舒贵妃有了身孕，朕昨夜高兴，睡得晚了些，因此误了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