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沉重的过年

今日是除夕，顾瑶翡看着府里张灯结彩，一派喜庆洋洋，鞭炮声笑声不断，这本应是个高兴开心的日子，也不是乐极生悲，只是看着府里来来往往挂着灯笼、欢笑嬉闹、脸上溢着欢悦的下人们，忽然就很想家，想远方的那些亲戚朋友，想念远方跨年的方式，也有些想念季然。来这里已有半年多，她却从无归感可言。
赢羡从宫里出来时天色已经很晚。回到王府，王府里热热闹闹，一派欢天喜地过除夕。他从宫里出来时心里便有一种沉甸甸的压抑的情绪似乎在与日俱增。
膳厅里，桌上已经摆满了一大桌丰盛的晚膳，顾瑶翡、秦墨、还有老夫人三人已等了赢羡好一阵。
看见他回来，顾瑶翡则是木讷的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装作没看见他回来。秦墨便温婉大方地起身迎接，顺手拂落了他肩头上的几片飞雪，两人此刻此景像是对恩爱无比的夫妻，郎才女貌，只羡鸳鸯不羡仙。
顾瑶翡和秦墨，一个呆若木鸡一个温柔体贴，相比立见高下。
老夫人叹气看了一眼她，也并未说什么，只是眼神示意顾瑶翡对赢羡主动些。
顾瑶翡装傻充愣当作不知道老夫人的意思，眼睛看着屋外的雪花，外面的雪今日下得尤其大，树上白皑皑的一片，给这除夕夜也舔了些年味。顾瑶翡眼眸黯然，京城冬天里的雪，好似没有丁点儿要停的意思呐。
赢羡看着顾瑶翡那忽明又忽暗的娇脸，蹙了蹙眉，语气没什么变化道：“用膳罢。”
四人用了年夜饭后，老夫人给每人一个红包，又交代秦墨肚子大了，要多注意身体，有需要的就和府里说，往后大家可不用再到膳厅用饭了，都在自己院吃罢，又看了一眼赢羡，转头叫顾瑶翡也赶紧努力些，便由佩嬷嬷扶着回了知春苑。
顾瑶翡听了老夫人的话，面色有些不自然，她笑了笑，低头不语。
往日她总是等不到赢羡，她本想趁今日除夕赢羡在府便和他谈和离的事，又见秦墨情眸一直望着赢羡不曾移开，想今日是除夕，本应是喜庆的日子，和离这种事明日再说也罢。这几日是过年，想必赢羡应该都会呆在府中。
顾瑶翡便紧随老夫人其后，回了嘉芜苑，膳厅里只剩下秦墨和赢羡两个人。
赢羡握了秦墨的手，温柔道：“天冷，你身子重，今日虽是过年，也不可乱走动，我送你回沁芳苑罢。”语态虽温柔，那眉头却是若有若无地纠结着。
秦墨看见顾瑶翡走后赢羡便心绪神游，无奈地抬手抚平赢羡眉间的褶皱，微笑道：“表哥心里可是很在乎姐姐的吧。”
赢羡眉头皱得更深了：“你不要想太多，对身子不好。”
秦墨握上赢羡的手，表情十分的真挚又凄楚，道：“墨儿没有想太多，其实表哥在乎姐姐，墨儿也觉得很好。无论怎样，墨儿只是希望表哥能够开心，墨儿不要紧的，真的。”
赢羡神色复杂后又柔和了下来，看着秦墨，把她轻轻地搂进怀，道：“最近一直都在忙，让你受委屈了，你还能这么为我着想。”
秦墨欲掉泪，道：“只要表哥心里有墨儿，墨儿就很满足很幸福了。就算哪天，没有墨儿的位置了，墨儿曾服侍过表哥，如今又有了表哥的孩子，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说什么傻话，怎么会没有你的位置。”
赢羡送秦墨回到沁芳苑，叫紫兰紫云服侍她躺下后，语气柔柔道：“早点歇着，今年不要守岁罢，明日我再来看你。”
秦墨舍不得他走，眼神异常可怜道：“表哥今日也不在沁芳苑呆一晚？”
赢羡笑了笑：“今日还有些事要处理，明日我再来罢。”
赢羡回嘉芜苑的路上，心中有些期待又有些不想面对顾瑶翡。
顾瑶翡倒是没心没肺，她沐浴更衣后，躺在赢羡的大床上，屋里地龙烧得异常暖和，她只穿了件里衣，斜靠在软枕上，撑着头，看着画本。小凤则是站在旁边端茶倒水伺候着，十足的享受生活。
当她看见赢羡打开房门时，才惊觉愣住了。她以为赢羡今夜会在秦墨那里住的，毕竟今天是除夕跨年。
赢羡看着她那悠闲的睡姿，乌发散于身后，小脸在亮光下被照得楚楚动人，明眸皓齿。
顾瑶翡尴尬的看了一眼赢羡，道：“王爷，今夜是除夕夜，我以为你要睡在妹妹那。”
下人便抬了浴汤到隔间，赢羡没回答她，又挥退了小凤，自顾去了隔间沐浴。
顾瑶翡嗤笑，既然不去秦墨那，那今晚上这大床归我，那外间床榻归你。
她合上画本，闭眼，摆大字睡在了床的中间。
待赢羡沐浴出来时，便看见她仰面朝天均匀的呼吸，脸蛋儿微微震动，憨态可掬入了梦乡。
赢羡轻轻走到床边，点了她的睡穴，上了床，转身拥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