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7章 想要跟穆凌肆联手的凤无痕

原本穆凌肆打算拒绝凤无痕，可最终他还是改变了主意，他目光幽幽地打量着距离自己三步之遥的凤无痕，微微勾了勾唇瓣，嘴角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笑意却没有抵达眸底。
“你今日很不对劲，看来必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进去说吧。”
穆凌肆话语之中的嘲讽更是未加掩饰，不过他还是侧身，让穆凌肆跟他进屋。
这会儿凤无痕因穆熙儿的缘故，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甚至连跟穆凌肆争执的欲望都没有。
很快，两人就走进了房间，凤无痕坐在穆凌肆对面，嗓音清冷道，“越涵已经进入龙州城了，这件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凤无痕开口第一句说的就是云隐山庄庄主越涵，而且在说起越涵的时候，凤无痕眉头更是狠狠地皱着，黑眸之中的阴翳更是让人无从忽视。
尽管这是疑问句，可凤无痕说话的语气却格外笃定，他的视线一直都牢牢地锁定在穆凌肆身上，显然是不愿意错过某人一丝一毫的表情。
当穆凌肆从凤无痕口中听到越涵的名字时，他的表情看上去很是淡定，丝毫都没有流露出任何类似惊诧的神情，显然，穆凌肆也已经收到了消息。
穆凌肆鹰隼如炬地盯着凤无痕，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着桌面，脑海思维高速运转，片刻的沉默过后，他就迎着凤无痕那隐晦莫名的眸子，而后声线低沉道，“嗯，的确听说了，这位庄主既然这个时候进入龙州城，可想而知，他很早就已经决定来龙州城凑热闹了，不过转念想想，越涵的选择无可厚非，要知道眼下几乎所有大门派，大世家的人都来了，没道理云隐山庄却什么行动都没有，尽管先前间拾来了，但间拾跟越涵关系失和，这件事大家更是有目共睹，所以间拾在某种程度上是没办法代表越涵的，越涵如果不希望自己陷入被动的局面，那么他就只能亲自出面了，只不过有些出人意料的是，越涵这一次的效率未免也太高了点，好歹他们云隐山庄不是小门小派，他为什么不晚点出现呢？”
穆凌肆并没有刻意隐瞒凤无痕的意思，而是当着凤无痕的面，突然说了这样一番意有所指的话，说这话的时候，穆凌肆的表情看上去也显得很是严肃，黑眸之中的阴翳更是让人无从忽视。
穆凌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思绪百转千回之后，他再度幽幽补充道，“越涵这次的举动明显看起来大有问题，倒是让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了。”
穆凌肆虽说知道越涵抵达龙州城的事，可心中的疑惑同样不少，他说完就皱着眉头看着神色几分冰冻的凤无痕，显然也在等凤无痕开口。
既然穆凌肆能够掌握这些情qing报，没道理凤无痕却一无所知，更甚者，穆凌肆一度认为，凤无痕或许还能补充一些他不知道的。
就在穆凌肆思绪百转千回的时候，凤无痕突然语出惊人道，“越涵的异常跟一个人有关系，那人就是曦儿的父王，你的远房皇叔穆非凡。”
凤无痕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是淡漠，尽管先前凤无痕也因穆非凡未死的消息，很是震惊，但现在他已经可以心平气和地接受了，尤其是在见过穆熙儿之后。
尽管穆凌肆设想过各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料到他会从凤无痕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穆凌肆黑眸圆睁，饶是他平日里再淡定，这会儿都没办法让自己保持冷静了。
穆凌肆猛地从椅子上起身，黑眸之中的震惊更是无以复加，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说完这话就直接端起桌上茶杯，慢条斯理喝着茶的凤无痕，思绪翻涌。
“你这消息究竟是从何而来？此事……千真万确？”
房间里面的气氛很是诡异，就连空气之中都弥漫着一股让人头皮发麻的不适感，片刻之后，还是穆凌肆主动打破了这让人心生不适的沉默，尽管说这话的时候，穆凌肆都觉得有些幻灭，但凤无痕越是淡漠，他越发觉得此事……是真的。
可只要一想起穆非凡没死，穆凌肆整个人都很压抑，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伸手不断地按捺着自己那生疼不已的眉心，而后就再度跟凤无痕说道，“穆非凡居然还活着，他居然还活着，如果他活着，那曦儿这些年受的磨难又该如何解释？他可是无所不能的穆世子……”
穆凌肆同样不是傻子，震惊过后，只要稍加思索，他就会知道情况到底有多严峻。
尽管穆凌肆已经打算不再理会穆熙儿的事，但这一刻，从他知道穆非凡没死的事情后，他突然有些莫名地心疼穆熙儿，因为穆熙儿真的是实惨。
穆凌肆这话让凤无痕脸色也跟着一变再变，黑眸之中的阴翳更是让人无从忽视，凤无痕捏着杯子的手也跟着寸寸收紧，很显然穆凌肆这话同样也刺激了凤无痕，凤无痕将杯子轻轻搁在桌上，表情看上去有些诡异，片刻的沉默过后，他就如此跟穆凌肆说道，“很显然，穆非凡也算计了曦儿，恐怕对穆非凡来说，曦儿也不过就是他手中的棋子罢了。”
尽管凤无痕一而再，再而三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而是就跟穆凌肆说了这样的话，穆凌肆一听凤无痕这话，眉头也跟着狠狠地皱起，表情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你打算怎么办？”
尽管穆凌肆内心情绪很是复杂，但他还是竭尽全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而后再度追问起凤无痕来，穆凌肆知道今日凤无痕主动来找自己，且还告诉他这样的消息，这就意味着凤无痕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为了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穆凌肆索性就直接开门见山地追问了。
穆凌肆这话一出，凤无痕当即就黑眸精光乍现道，“我自然想帮曦儿，但对付穆非凡根本就不容易，所以我们只能借力打力，不然的话，恐怕还没有帮上曦儿，我们就已经成为穆非凡的手下败将了。”
凤无痕并没有刻意隐瞒穆凌肆，毕竟他今日来找穆凌肆，就是为了跟穆凌肆谈妥，而且早在出发之前，凤无痕就已经想好了一切，哪怕穆凌肆再狮子大开口，他也认了，凤无痕深知，自己其实同样亏欠着穆熙儿，为了弥补心中的愧疚，凤无痕自然只能不遗余力地帮忙了。
凤无痕这话一出，穆凌肆表情看上去也有些惊讶，毕竟他也没想到这一次凤无痕态度会如此这般的干脆。
穆凌肆双臂环胸，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凤无痕，脑海思维高速运转，片刻的沉默过后，穆凌肆就微微勾了勾唇瓣，嘴角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可笑意却没有抵达眸底，谁都不知道这会儿穆凌肆究竟在琢磨什么，反正他的表情也一度让凤无痕有些不舒服就对了。
凤无痕眉头狠狠地皱了皱，漆黑如墨的眸子更是闪过了一抹锐利的寒芒，转瞬即逝，他那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在权衡了一番利弊之后，凤无痕再度开门见山道，“穆凌肆，其实我知道，你根本就不可能真的放下曦儿，如果她有危险，你也不可能袖手旁观，我了解你，你也没必要再继续掩饰了，说实话，这些年来，我同样对你也是不喜的，因为我所介意的是，你总是围着曦儿打转，更甚者你跟曦儿共处的时间其实远远多于我，当然我知道你们是为了公事，可我还是心里膈应，但有一点我却不得不承认你做得比我强，至少你在跟曦儿结盟的时候，一直都是以她的利益为重，以她的安危为重，哪怕那样做会让你蒙受损失，所以我想我或许都没有你纯粹，估计老天爷都看不下去，所以才惩罚我，让我跟她只能背道而驰，这些我都认了，毕竟是我自己的问题，可这一次，情况明显有所不同，曦儿所面对的敌人是穆非凡，他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实力，你我都清楚，所以我希望我们可以暂时放下心中的芥蒂，先联手，帮曦儿对付穆非凡……”
凤无痕好歹也跟穆凌肆打过了不少的交道，他心里很清楚，情况其实已经有所不同了，而且为了成功说服穆凌肆，凤无痕更加不能浪费时间，也不能再避轻就重地说些无关痛痒的话。
凤无痕当着穆凌肆的面，突然诚恳地剖析起自己的内心世界，甚至还坦诚他有做得不如穆凌肆的地方，其实也一度打了穆凌肆一个措手不及，穆凌肆怎么都没有想到，凤无痕能够做到如此程度。
穆凌肆眉头狠狠地皱着，连带着落在凤无痕身上的视线也显得很是古怪，他伸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黑眸精光乍现，很快，穆凌肆就薄唇轻启，如此跟凤无痕说道，“你倒是让我挺惊讶的，而且这一次也算是开窍了，可凤无痕，我不是穆熙儿，你跟我说这些也毫无意义，至于我跟穆熙儿之间的事，更是我们两人的私事，你更加无权评价，我更不需要你这些廉价的同情，不过关于联盟的事，我眼下虽然不能正面答复你，可我也不会直接拒绝，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先好好地想想，之后我会再联络你，如果没有别的事，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穆凌肆想了想，而后就当着凤无痕的面，说了这样一番话，穆凌肆依旧没有松口，只不过这一次他的态度也不像以往那么决绝了，穆凌肆朝着凤无痕下达了逐客令，其实也让凤无痕有些不满，但凤无痕面上并没有表露出任何端倪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眸光幽幽地看了穆凌肆一眼，而后就站起身来，径直朝着房门走去，彼时，穆凌肆依旧站在原地，黑眸幽幽地注视着凤无痕离开的背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等凤无痕离开之后，穆凌肆也没有急着外出，而是在房间里面来回地踱步，目光之中的凝重更是让人无从忽视，穆凌肆此刻也在琢磨着有关穆非凡的事，穆凌肆同样清楚凤无痕所言其实很有道理，他也的确应该跟凤无痕合作，可此刻穆凌肆心里也有些怨气，当然大部分是对于凤无痕的，如果让穆凌肆心中没有任何芥蒂，那也很难，至少现在他没办法让自己跟凤无痕联手，不过，穆凌肆还是在竭尽全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也没有真的将话给说死，因为对他来说，穆熙儿的安危的确显得更加重要。
穆凌肆不断地搜刮着自己的脑海，以前他父王穆世仁在世的时候，也没少向穆凌肆提及有关穆王府的事，当然说的最多的就是穆非凡这个天上有，地下无的人，而且从穆世仁的话语中，穆凌肆知道穆世仁其实也很崇拜穆非凡，当然那个时候，天底下估计没什么人不崇拜无所不能的穆世子吧。
可当年多崇拜，如今就有多讽刺，穆凌肆眉心轻皱地打量着虚空某处，他深呼吸了两三次，黑眸之中的阴翳更是让人有些头皮发麻，如果穆非凡只是针对旁人设局，或许穆凌肆还能够选择袖手旁观，但这一次穆非凡针对的却是穆熙儿，穆凌肆根本就没有办法接受。
凤无痕方才点评穆凌肆的话，其实有一部分算是很有道理，他的确没办法对穆熙儿的事情视而不见，更加没办法让自己无视穆熙儿的苦难，哪怕穆熙儿不愿意回应他的感情，因为穆凌肆知道，穆熙儿算是陪着他多年的人，他早已经习惯了将穆熙儿放在心上，就算他曾经尝试过狠心地剔除，可最终的效果还是不如人意，他知道自己或许就是没办法让自己跟曾经那个虔诚的自己划清界限吧，那是他仅有的善良跟美好。
人就是这样，身处黑暗的时候，总是希望可以通过些许光明来让自己内心获得片刻的安宁，而这些貌似也只有穆熙儿才能给予穆凌肆了，所以穆凌肆没办法放手，他是真的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