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商场的偶遇 二

“尉澜啊，不介意和我继续聊聊你的家庭吧”。
“啊，我的家庭”。
“我看得出来翟予对你的心意，你又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只要你们两情相悦，我对你们的婚事，是乐观其成的，将来你们要是走到一起，我也好提前熟悉一下我将来的亲家啊”。
“咳，咳”，尉澜突然让一口咖啡呛到，狂咳不止；主要是让眼前龙伯父惊人的言论吓到了。
“伯，咳，伯父，你吓到我了”。
“你先喝口水压一压，慢点说”。
“伯父，我和翟予是有感情，但是离结婚的距离还远着呢，我并没有想这么多，您不要有压力”。
“我哪有什么压力，只要你们是真感情，我支持都还来不及”。
“伯父，不知道你年轻的时候有没有这种体验，爱情这东西，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是，一旦沾上了，就像毒品，想戒太难了”。
“爱情它不是毒品……”。
“伯父，请您先听我把话说完，我是爱上翟予了，若非要说我图他的财富和地位，我不敢苟同，因为虽然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毕竟也都是加持在他身上的光环，但是，您若问我到底爱上他哪一点，我可以很确定地告诉您，我不知道我到底爱上他的哪一点，只是想到他我就很幸福，见到他，我会很满足，能和他在一起，我就不再羡慕任何人，并且，即使将来他的身边不是我，只要他能幸福，我也可以站在远远的角落，祝福他……”。
“伯父，伯父，您怎么哭了……”，尉澜清晰地看到龙国雄眼角流下两行热泪。
“不好意思，我失态了”，龙翟予拿起纸巾擦了擦眼角，“你问我年轻的时候有没有这种体验，谁还没有年轻过，翟予的妈妈并不是我的初恋，当初我喜欢的那个女孩，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
人们大概总能从别人的故事中被感动、被洗礼，其实每个个体何尝没有伟大过，何尝没有为了一个自己觉得值得人在默默地付出自己的心力。
“这位阿姨用她的爱成全了你，但是今后注定了她的孤独，再也无人能懂”。
听到尉澜的话，又一行热泪涌出，被龙国雄拿着纸巾的手及时制止。
一想到龙伯父的初恋，一如此时的自己，爱上了一个不可能在一起的人，奋不顾身地付出一切，到头来还是要自己一个人孤独终老，远远地看着自己爱过的男人结婚生子，事业有成，这对自己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而且，这件残忍的事，自己无力改变，心交出去了，人就被掏空了。
“其实，我的孤独，也无人能懂”，龙国雄喝了口咖啡，转过脸去茫然地凝视着窗外。
“龙伯父，您，我以为……”。
“你以为是我不爱她了，但是她还深爱着我，所以她被我抛弃了”。
龙国雄又喝了一大口咖啡，未加糖的苦咖啡。
“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宁愿和我爱的女人粗茶淡饭，一起相守到老”。
“那为什么当初，你选择了龙伯母？”
“我……”，龙伯父看向尉澜，“现在我说不出口，将来或许哪天我想说出来的时候，我会详细地讲我的故事给你听”。
“不要紧的，毕竟您现在这样功成名就，儿子又这么优秀，只是……我从来没听翟予和您说过关于伯母的事情”。
“翟予的妈妈她，她有轻微的精神分裂症，还有偏执人格障碍，情绪敏感，不能受刺激，平时她大部分时间呆在疗养院，精神正常的时候她喜欢住在她的娘家，就是她父母过世后留下来的城中老区的一套房子，她见到我和见到翟予，都容易情绪激动，加重她的病症，所以平时，只要她没有特殊的要求，我们都会避免和她见面”。
“哦”，尉澜就此打住了话题，龙伯母的病一定是后来得的吧，不然当初龙伯父怎么可能会娶一个精神病人回家呢。看来龙氏家族深处也离不开类似于情和爱这些感情内容的谜团，可以验证的是这些谜团也造成至少龙氏一家三口人，每一个人都不幸福，不开心，这个伤疤，既然此时不痛也不痒，自己也没有那么不识时务，不去继续深挖了，多让老爷子回忆一些幸福的往事，这总归是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