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皇帝问责

龚尚书看了一眼跪倒在地的黄大人：“那名刺客叫王顺，是城外五里坡三家村人。几日前他得到十两银子，跟着一个人出了村。后来他就到云济山猎户家寄住，第二日就被大理寺抓了。至于他怎么成了刺客，为何在他身上搜出二皇子的令牌，臣就不知道了。”
“大理寺卿，你来说，这是为什么？”皇帝犀利的眼神劈向底下的黄大人。
黄大人知道自己小动作被暴露了，但是事到如今也只能硬抗，一问三不知：“臣是接到告密，才去云济山抓人的。二皇子的令牌真的在他身上找到的。”
龚尚书眼里满是同情，到了这时这大理寺卿还要狡辩真是无可救药了：“圣上，给王顺银子的就是大理寺的申捕头。”
皇帝已经理清了所有事，扫了一眼底下所有人，在三皇子这里停顿了片刻就继续掠过：“看来尸位素餐说的就是你！抓不到人就来个冒名顶替，呵呵，好，好啊！黄沌，你大胆！”
“臣冤枉，圣上明鉴！”黄大人慌忙磕头呼告冤枉。
皇帝眯着眼睛，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就让黄大人面如死灰：“最近你和明远走得很近啊……”
三皇子马上就跪了下来：“儿臣只是和黄大人喝过酒而已。儿臣……”
皇帝已经气得心力交瘁，不想再听三皇子狡辩，心中已经有了定论。
“呵呵，这就是秦国的官员，朕的好儿子。一个个都在看朕的笑话！”
在场所有人都跪了下来，连喊：“儿臣（臣等）罪该万死！”
“来人！黄沌罪犯欺君，摘去他的乌沙，明日午时斩了！”
立时就有两名带刀侍卫把口喊“圣上饶命”的黄大人拖了下去。
但是皇帝的脸色丝毫不见好转：“祸起萧墙说得真是没错！平日里你们小打小闹，朕没有管，想不到如今你们竟拿一位侯爵的性命做局，呵呵那下次，是不是轮到朕了！”
“儿臣不敢！”
“不敢？呵，都给朕闭门思过！什么时候明白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什么时候知道兄友弟恭，再来跟朕回话！”皇帝对这几个儿子失望透顶，恨不得痛打他们一顿。
二皇子和三皇子心里忐忑，知道自己的小动作都被看清了，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在皇帝的心里埋下了一根刺。他们意识到今后要努力做好事情以便消除皇帝的芥蒂，不然就与哪个位置无缘了。
太子心里庆幸，因为他又一次保住了他母妃留给他的礼物，不管代价是什么。
皇帝在让他们离开之前，说道：“一个铁铺竟卖东西给敌国，真是胆大妄为，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还有大理寺不可一日无主，着太傅云博空暂理。”
二皇子面如土色，太子欣喜不已，三皇子暗道可惜。
皇帝等三位皇子出去后，对兵部尚书和刑部尚书说道：“平西候身亡，当时情况如何？歹徒可抓到？”
兵部尚书回道：“臣赶到时已经晚了。平西候身中十几刀，已经奄奄一息，只来得及说了一个字“wei”，就气绝了。只是哪个“wei”，就不得而知。那时他周围躺着五具尸体，其他刺客在臣追捕的时候都自尽身亡。”
“给我查！必须找出北韩的刺客！”
“臣遵旨。”
“着你们全力追查！别再让朕失望了！陈洛西三十大板以儆效尤。去吧。”
“臣等遵旨，臣等告退。”
皇帝心中也是懊悔，本想着借平西候遇刺探一探自己三个儿子的底。没想到北韩太过猖狂，大理寺太过无能，使得平西候身亡，连着自己都被天下人笑话。既然事已至此，后悔也是无用，对平西侯府还是得好好安抚，免得对秦国生出怨怼之心。
“传朕旨意，世子周玄海文武双全，机敏过人，与国有功，即日起承侯爵位，赏黄金百两，丝绸千匹，玉如意一对。”
“遵旨。”
平西候的葬礼，可谓风光无限。不说亲朋好友纷纷来凭吊，不说朝中大臣、军中将领也都来哀悼，单说皇帝亲自来默哀，就让平西侯府地位节节攀升，再加上世子周玄海没有降爵承袭，而是平承侯爵，赏金赐玉，这简直是荣宠。听到的人都是一脸羡慕，然而周玄海全程面无表情，只是机械地待人接物，走完了流程。
在平西候入土为安后，周玄海就把自己关在了院子里。望着开满枝头的紫薇花，那红火的样子在这冷清的静轩院里格格不入，对周玄海而言更是有些刺眼。周玄海现在就像破碎的木板在海面上飘荡，只要穿过前面的风暴，那就能迎接阳光。说来简单，可海面上迷雾重重，不辨方向，也不知道风暴何时就会到来。如何找到一条路，就算是九死一生，也是值得的。
周玄海此时手里拿着平西候拽在手里的东西，它是一颗珍珠，只是一颗南海的小珍珠，虽然珍贵，但并不罕见。不知道它到底意味着什么，是信物还是机关的钥匙。如果知道父亲那几天的行踪或许有线索。周玄海想了很多，但是一切都像被披上了阴影，看不真切。
周玄海把珍珠贴身藏好，又拿出一张纸片，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首诗。周玄海冷漠的脸上浮出一抹微笑，宛如春风吹化了冬雪，整个人由呆木的雕像忽然变得鲜活起来。转头看了眼身旁的酒壶，自言自语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丹姑娘的诗一如既往的绝佳。可今日就让我痛痛快快地醉一场吧。”
……
当孟丹听到皇帝对平西候遇刺事件的处理，还有对平西侯府的赏赐，感叹道：“果然是当权者。希望周玄海能挺过去。”
孟丹从被打之后，除了脸上还有些红晕，这几日简直是潇洒。没了嫡母的刁难，没了嫡姐的冷嘲热讽，还不需要抄《女戒》，每日看看花，晒晒太阳，有事调侃几个丫头几句，没事就在床上躺尸，日子过得实在逍遥，可是很无聊。以前二哥还来自己院子里讲讲书院里的趣闻，这几日，由于周玄海的缘故，都不见人影。真想出去玩耍啊。
“小兰啊，咱偷溜出去吧！”孟丹怂恿着小兰。
“小姐，您把前后门围着的人请走，奴婢就跟您出去。”小兰白了一眼。
“好你个丫头，清人这种事不是丫鬟干的事吗？都让我这当小姐的干了，还要你个丫鬟干什么？”孟丹怒了。
小兰语重心长地劝道：“小姐啊，您就安分点吧。才过了几天安慰的日子，这么快就不记得脸上的巴掌啦？”
孟丹不可置信地指着小兰：“好啊，你个丫头居然教训起我来了！”
小兰一点都不害怕孟丹生气，半蹲一礼，抱怨着：“奴婢不敢。只是小姐，您都不想想您现在是什么名声，到府外游荡，不怕被口水淹没啊。”
孟丹没好气道：“你家小姐我名声好着呢，不就是跟周玄海传个绯闻，这有什么？”
“飞吻？”小兰连忙捂住脸，害羞道，“小姐，您怎么能说出这样羞羞的话呢？太不要脸了。”
孟丹对小兰的羞涩有些莫名其妙，心道绯闻怎么了，可听到小兰骂自己不要脸，立刻会意，伸手就要打小兰。小兰连忙躲开，还用手指在自己的脸上比划着。孟丹那个气啊，自己明明说的是绯闻，不是飞吻，现在被小兰嘲笑，可不能忍，拔腿追向小兰。不一会儿就变成两人追逐，嘻嘻哈哈，好不热闹。
当小紫进来的时候，她看到：孟丹半蹲着指着小兰，气喘吁吁地喊着“你别跑”，而对面小兰气定神闲，笑着“来啊来啊”。面对这样的日常，小紫挂起了笑容：“小姐，云幻小姐来了。”
“啊，云姐姐来了。”孟丹缓了一口气，“快让她进来。哼，臭丫头，今天算你运气好。不然……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