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大人,依下官之见,这假玉钩乃是由赵泓之子赵梦德送来,莫不是这父子俩已然先密谋好以假乱真之法?”只听得刘庆盛低声道。
刘庆盛见风使舵竟如此之快。赵泓强压下怒意,叩首道:“风大人,一切皆由下官所为,家子一概不知。”
风黎川静默了须臾,他正欲开口,却听得那位身着玉白长衫的皇子道:“赵泓,本王有些好奇了,这假玉钩你是从何处得来的?”宫珣望着雪水中那根完好无损的莹莹玉钩,微笑道:“也难怪司法参军难以辨认这玉钩真假。这假玉钩亦是以千层翡翠为身,以五爪金龙为纹。据本王所知,这千层翡翠乃是宫中御用之物。”
赵泓只伏首于地,他沉默了许久。
宫珣似是并未在意赵泓的沉默,他低声道:“赵泓,你丢失御赐之物,还欲以假乱真,期瞒京兆尹,此乃杀头之罪。若是你说出幕后之人,本王还可念你此功,免你杀头之罪。”
“下官不知殿下所言为何,一切皆由下官所为。”赵泓沉声。
“是么,那便可惜了。”宫珣面色未变,他依旧是微微笑着,“本王以为,方才刘大人所言并不无道理。此假玉钩乃由你儿子送来,你父子二人早已密谋好,也并不可。”
此言,便是以赵梦德相要挟了。
宫钰垂眸,她依旧是静静地望着,心内却叹了口气,赵泓乃是溯王宫彻所提携之人,这个问题的答案心知肚明。而赵泓,却是无法说出此人的。
赵泓闻言,他脸色更是惨白了几份,那枯瘦的双手竟也止不住颤抖起来,他深吸了几口气,眼里划过一丝狠绝,牙齿抵住了舌尖。
“祁王殿下,刘大人所言终归是并无依据。”宫钰俯首作揖道,那双眼眸依旧沉寂如水。
——赵泓此刻还不能死。
宫珣不可置否地微微笑了笑,他对风黎川道:“既然如此,风大人,便该断案了。赵泓按律处置。”
“鄂州沥县知县赵泓,丢失御赐之物,更欲以假乱真,除官服,押往牢狱,听候发落。”风黎川道,他扣了一下惊堂木,面色冷漠。
墨绿的官袍衬着赵泓那张惨白的脸,留下了一片暗色。那用锦丝而绣的鸂鶒之纹便似是被这点点暗色吞噬了一般,欲挣脱桎梏也终归是无能为力了。
赵梦德立在原地,他便宛若是失了魂魄一般,只怔怔的望着他的父亲。
身侧的花觅蝶轻轻握住了赵梦德的手,她垂下眼睑,遮住了眸内的情绪。
宫钰静默地望着赵泓,那重乌纱遮住了她的神情。如此,她的一部分目的便达到了。
一切如她所想。七年前的冤案终归是难以定赵泓之罪,而御赐之物,却终归是定死了赵泓,便如砧板之鱼,徒做挣扎罢了。
衙役紧紧扣住了赵泓,正欲押下去。
李沐蓁却是脸色微变,只见她死死攥着衣袖,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竟是开口道:“风大人,臣妇血书上所写句句为真,赵泓七年前实是犯下了滔天大罪。”
宫钰望着李沐蓁,她眸中却无一丝笑意,反而渐渐沉了下来,宛若沉寂的雪。
风黎川静默了须臾。赵泓是绝不可认七年之前的罪行的。此罪行不仅仅牵涉他自己。勾结匪寇,谋官欺君,乃是诛九族的大罪,更何况,此案牵扯了刑部,又并无明确的证据,他京兆尹府绝非能轻易断案。
“大人,臣妇知臣妇身份存疑,大人难以断案,古有民告官,民受了三十鞭笞以示诚意,臣妇愿受了这三十鞭笞,以证臣妇乃确确实实的李沐蓁,绝非那心存叵测之徒,望大人开恩。”李沐蓁低声道,她望着那三尺血书,终是俯身,发丝垂至前额,以头抢地。
宫钰闭了闭眼,她忆起了七年前,这个女子浑身是伤,那自脸颊而蜿蜒至下颚的伤口殷红淌出,血沾污了衣襟。即便是奄奄一息,那乌黑的眼眸里却是极深的恨意。
那一刻,宫钰看着她,想到了七年前,于重华殿前,一步一叩首的自己。
李沐蓁要风黎川在此时翻了七年前的冤案,无非是想于赵泓死前,将真相昭然于世,只是,时机终归是早了。宫钰眸底划过一丝叹息,谋定而后动,若是急于求成,便只会损了自己。
“风大人,若是李沐蓁此刻受鞭笞三十,以其一介女流之身,恐怕无法开口说话,不便之后的审理,不若先行审理冤案。”宫钰低声道。
李沐蓁闻言,神色间染了些许悲哀与内疚。
风黎川斟酌了片刻,却听得祁王宫珣微微笑道:“此刻赵泓已然下狱,此妇人却不惜鞭笞三十之苦,依旧要上诉七年前之案,就此情义,不若先审。”
风黎川望向李沐蓁,他淡声问道:“李氏,你诉赵泓七年前所为恶行,可有人证?”
“回大人,臣妇所言之事,盛京西巷那卖茶老汉,乃亲眼所见,他乃是于七年前沥县匪寇之乱中幸存之人,而后辗转至盛京卖茶为生。”李沐蓁道。
“宣。”风黎川沉默了片刻,他低声对衙役道,“查此人来历是否如李氏所言。”
京兆尹府内寂静了须臾。
只见得一衙役步履匆匆而来,他面色是难以掩饰的惊慌。
宫钰拂袖叹息。
只听得那衙役惶然颤声道:“回大人,那西巷的茶老汉竟是于今日辰时因病暴毙了。”
李沐蓁闻言,只觉得手脚冰凉,那一直死死攥着衣袖的手仿佛无力了一般,垂落而下,她眸内的决断之意竟也因这一言渐渐涣散了开来。
刑部的作风一贯便有如此迅速与狠绝。那乌纱下,宫钰不再望向李沐蓁,她只垂下了眼帘,拂平了衣袖的褶皱。
——七年前的沥县之案于这公堂之上终归是难以断了。
风黎沉吟须臾,终是低声道:“既然如此,便将赵泓押下去吧。”
那衙役扣着赵泓,将赵泓拖下了台阶。
赵梦德望着父亲,他神色间全然是哀恸,“不,父亲——”
赵泓抬头,那双鬓的白发垂落了些许,他只向赵梦德温和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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