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被迫洁身自好

有些人，好像天生自带某种莫名的气质，让人忍不住信服。
特别是当她有意气场全开的时候，那种扑朔迷离的意味更是引人入胜，缓缓道来间让人忍不住有一种欲听下文的好奇心。
平平无奇被招呼放慢的的马车内，“没想到刚来这小地方就能遇见这么有趣的人。”
“......”驴车内的另一人闭目不语，像是一座冰冷的雕像，没有任何表情和人气。
这驴车外面看着普通，和别的车厢看着没甚区别，但是内里装饰却是别有乾坤，木材用料上等、带着流苏的坐垫用的都是华美的丝绸面料，坐着的两人之间摆着的茶具也是精致典雅，茶香袅袅，无处不散发着金钱的味道。
只是气氛微微有些诡异，明明坐着的是两个人，但两人之间的交流像是有无形的屏障阻碍掉似的。
“这趟跟着你初来好像是也不亏啊。”
“世子，是你自己要来的。”沉默不语的那人淡淡地陈述事实。
“我这不是想跟着您这位御前一品带刀侍卫初来见见世面不是？总是在盛京呆着也无聊不是吗？哎，有时啊，不要那么见外啊，叫我长空就好，怎么说咱们也是......兄弟一场啊。”
“不敢当，世子说笑了。”
“我说的难道不是不是事实吗？当年啊......咱们不都是被那位殿下看上了吗？也就是差点被纳入后院的命啊！”自我调侃中带着带点复杂的其它意味，时光辗转，再浓的情绪也会淡掉，说不清是回味还是愤恨，年少时的激烈现在想想，更多的是觉得有趣。
秦有时原本漠然的目光陡然间像是一把开了锋的剑，光芒乍现，直直地望向谢长空。
“怎么？还不让提了？”谢长空轻飘懒散的语气，倾身凑近秦有时，眼睛灼灼带着审视，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整个人的像是带着锐利的刺一般，和他面上的慵懒恰好相反。
“秦有时，你别忘了，如果不是那位，你一个庶子，就算是长得再好看，又有什么机会靠近圣驾，得了圣人青睐，更别提坐得上如今这御前一品带刀侍卫的位置，这位置......呵，固然是能者居之，但你瞧，历任圣上身边的这御前侍卫，哪个不是出身世家贵族，哪个不是家中看重的子弟，只有你，秦有时，是个例外。”
谢长空后面的尾音压得尤其重，眸光更是犀利地要望进秦有时的心里一般，带着一种震颤人心和逼迫的味道。
秦有时想，若他还是当年时候被掳进宫里茫然无所适从的那个少年，他此刻或许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他是谁啊？花楼里出身又被所谓的家族以血脉不能外流而领回家的的卑贱庶子罢了，在那个家不像是家的地方，谁都踩一脚的存在。
他就像是烂在泥土里的腐叶，肮脏，低微，不知道哪天就消逝在泥里一干二净，甚至连个发现的人可能都没有。
所以，这位世子想要拿所谓的尊严来刺激他，就真没意思，他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尊严？
当初他被掳进宫里来时，他甚至想要从他那位娘那里学来的伺候人的招数去伺候那位呢，搏个生存和未来也未尝不可，只可惜......
“世子何必说这些，您想要知道什么？”秦有时眼皮微抬，身上的气势不容小觑。
如果谢长空是与生俱来贵气傲视一切，秦有时则是历经磨练的刀剑本身就锋芒毕露不畏一切。
谢长空笑了，若三月暖阳，春风拂柳，带着一种烂漫的味道，清纯的像是个无知的大男孩，只长个子不长脑子的那种，让人很容易放下戒心，谁也料想不到这样的人会是盛都最肆无忌惮的小魔王，无法无天，惹人忌惮。
“秦有时，你知道本世子最欣赏你的什么吗？识时务，够痛快，所以说那么多被那位看重的人或物中，你被‘保存’得最好。”
秦有时拂开谢长空欲要点上他面的扇柄，眸光瞥了一眼谢长空，“世子不也是一样。”即便是你是世子，比更多的人，但在那人面前，在被所有人过分在乎和莫名宠爱的那位面前，皇权之上，哪里有个人荣辱？所以当年，所有被看重的人，不得婚配。
像是要守节似的，为那位守着。
就是不知道，如果真的确定了那位的死讯，所有关于那位的“物什”，便是如他们一般，会不会也被一同殉葬。
“哈哈哈哈，是啊，我们都一样。”谢长空像是被什么逗乐了的似的，笑得异常开怀，“但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就是总是被迫着洁身自好，就......让人不是很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