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家破人亡

徐吟去求裴战要出府去。
裴战回：&ld;你签了五百年的卖身契，你的时间都是我的。&rd;
&ld;那我请个假，我赔你五百年零一天。&rd;
&ld;不行。&rd;裴战还是不同意。
&ld;裴战！&rd;徐吟急得上火，睁着眼瞪着他，&ld;我要回去见我父母和弟弟！&rd;
裴战丝毫不怂，盯着她重复道：&ld;不行！&rd;
徐吟破口大骂：&ld;裴战！你不是人！哪有故意阻着人不能和父母团聚的！？&rd;
裴战似是理亏，叹了口气放下笔：&ld;过几天，过几天你再出去。&rd;
徐吟急了：&ld;不行！再过几天，官差也许就把我家人给抓了呢？&rd;
裴战不以为然：&ld;你家人可有作奸犯科？&rd;
&ld;没有。&rd;徐吟摇头，转念一想，又觉着不对，&ld;我爹……他寻的活计不太体面，算吗？&rd;她一个姑娘家实在说不出她爹是个龟公这种话。
裴战又低下眼眸，提起笔，答：&ld;既然没有作奸犯科，官府不会无故抓人的。&rd;
裴战是谁？当朝首辅爱子，皇上钦点探花郎，他们这些当官的肯定比徐吟懂得多。
徐吟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稍微冷静下来。
你说，要不然为什么一定要读书人才能做官呢？不读书怎么能把徐吟这样的刁民忽悠瘸了呢？
见徐吟安静下来，裴战继续道：&ld;反倒是你，你知道宁公主最近在满城抓你吗？&rd;
徐吟莫名其妙：&ld;满城抓我的不是你吗？&rd;
裴战眉毛皱了皱，避而不答：&ld;现在只要你一出这个府门，我也保不住你。&rd;
这话说的徐吟更不明白了：&ld;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在保我？&rd;
裴战似乎意识到说错了话，咳嗽了一声：&ld;我的意思是说你是我的书僮，你要是死了我找谁赔钱去？&rd;
一听赔钱，徐吟火气一下子就又蹭上来：&ld;赔钱赔钱，我是清白人家说的好像我要抵赖一样！你们这些臭流氓！我都卖了五百年给你了你还要怎么样？&rd;说罢还是气不过，一掌猛拍在案上。
她爹曾吹牛的时候说过，对付春风楼里的泼皮无赖，上去就先一掌拍在桌子上，只要声音足够响足够拍出气势，甚至，你可以一掌把桌子劈了，就可以不战而退之。
她这一掌欠点力度，也欠点准头，一下子地拍在了砚台里，墨花四处飞溅染黑了一桌子的书。
&ld;徐吟！&rd;裴战气得丢了笔站起来了。
不知道是墨花溅的还是天生的，徐吟才发现他眼尾眉尖处有颗痣真好看。
&ld;徐吟，你出去！&rd;裴战极度心疼被染黑的书。
徐吟听到喊她出去立刻喜笑颜开，顾不得满脸墨汁，缩回手：&ld;好的好的，裴探花，我去去就回，绝不耽搁。&rd;
说罢她扭头就跑了。
她跑得飞快，眨眼就不见了人影，根本不给裴战反应的机会。
裴战擦了手，将外衣脱下，草草洗了个脸，顺手抓了件干净的衣服跟出门去。
才退了寒意的天，徐吟硬是跑出了汗，从裴第出来，得穿了三条大街才能到东城门，她不敢停，生怕一停下裴战就会把她抓回去。
出得城门已是下午，徐吟饿的咕咕叫只想快些回去让阿娘给热个炊饼吃。
推开家门，徐吟径直先去水缸里咕噜咕噜喝了一瓢水，这才回头四处看。
这一看愣住了。
她家本就穷，一间茅草房，两张破床三把凳，一眼就给看穿了，穷的连个遮挡物都没有。
只见以往干净整洁的小屋一片狼藉，两张破床上的谷草垫子四散在地，桌椅也摔坏了些，地上还有碎碗片。
她爹娘弟弟都不在家里。
她连忙又跑出门去，门前拴的小黑狗竟死在门口的水沟里，嘴里还淌着血。
徐吟慌了，她站在水沟旁手足无措，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是又不敢去想。
&ld;爹……娘……小舟舟。你们在哪啊？家里遭贼了。&rd;徐吟又跑进屋，想从灶台上抄菜刀，刚走到灶台边，却见灶台角上一道血迹。
又黑又红，还没干透。
徐吟看得全身不自觉的发抖，她摇了摇头：&ld;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rd;
可她四处也找不见那把菜刀，又急又怕间突然听到外面有喧哗声和狗吠。
听一个浑厚的声音高喊：&ld;去搜一搜，但凡见着人全部给我抓了！反抗的一律处死。&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