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烟消云散

锋利的冰刃刺入血肉，其实并没有多少声音的。
然而两个人耳边，都清晰的听到了这一声响动，然后齐齐一愣。
沈肃满脸惊愕，眼底的疑惑几乎要溢出来，他怎么也没想到，殿下竟然对他动真格的要他命……
“殿下，我……”
李令雨原本还有些愣神，她怎么也没想到，斩杀沈肃，竟然是这般容易的一件事。
眼看沈肃还要张口，李令雨立刻压下心中的思绪，咬着抬腿一扫，手上紧跟着用力一抽，拔出剑来，鲜血喷溅。
她立刻改为双手握住，剑身一横便划向沈肃的脖颈。
铿锵一声脆响，沈肃不知从那里抓来一柄短刀，和她手中的琉光剑撞在一起，剑身本就断裂过，这一撞击便立时碎成两截！
沈肃顿时慌了神：“殿下，我——我不是有意的！”
他立刻丢开短刀，作势要爬起来，口中不停的道：“殿下恕罪！属下实非有心，损毁殿下爱物，自知万死难辞！属下愿意竭尽所能，为殿下重寻一把好剑……”
“只是殿下可否告知，属下到底犯了什么错，才引得殿下动此大怒？”
李令雨低头看他，一脚踏在他胸口上，让其动弹不得，然后才挑眉反问：“你在质问本宫？”
沈肃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她，半点不见心虚：“属下不敢，属下只是不解……”
李令雨冷笑一声，道：“那本宫就让你死个明白！”
“玉生烟，是你给淮南王的，对吧？”
“陆星晚，也是你杀的，本宫说的没错吧？”
“还有淮南王府，我堂兄李朝阳，以及淮南王府上下上百口人，也都是你的杰作。”
“还有今天，所谓的淮南王余孽……”
“沈肃，你瞒着本宫搞这么多事情，到底图什么？”
说着，她提气将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腿上，用力一踩直接将他肋骨都踩的喀嚓作响，沈肃张着嘴，鲜红的血便从他口中漫出来。
将他要辩解的话，都冲散了。
李令雨单膝跪地，以高高在上的神色俯视地上兀自挣扎的沈肃，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些想笑。
“你还想说什么？”她轻蔑的问，“是想说，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爱我？”
“那你的爱，可真够让人恶心的！”
说到这里，李令雨的声音陡然一冷，高高举起手中早已断成两截的琉光剑而后用力向下一刺。
只听得“哧”一声闷响……
沈肃惊愕的瞪圆了眼睛。
他张嘴欲说什么，然而滚烫的鲜血汩汩流淌，彻底冲散了他本就虚弱不成音的语调。
“……”
一阵含混不清的声音响起，又很快没落，沈肃终于含恨着走向了死亡，却始终没能闭上眼睛。
李令雨沉默了许久，才深吸一口气，松开手站起身来。
她第一次，没有在意琉光剑，甚至毫不犹豫的转身抬脚离开。
她终于，杀了沈肃。
上辈子临死前都不曾完成的事情，于是这辈子也成了梗在喉咙里的一根刺。
日日夜夜，寝食难安。
然而终究投鼠忌器，或者是阴霾太深，她满心惦念着要弄死这个人，却因为这样那样的顾及，始终未能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