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邓芝来信

“吴叔，现斜谷道内有不少迁徙的难民，他们若是半路被我方军阵吓得折返，向李傕郭汜等人走漏了消息则大为不妙。”刘璋开门见山道：“所以我想安排人率精锐前军先行一步，以斜谷道内的几处村落为据点节节把控，并散布大量斥候日夜监视，防止人群向关中回流。”
吴懿点头表示赞同，刘璋继续道：“此任务耗时耗力，考验对基层士卒的把控。我思来想去，觉得只有你的治兵之道与沉稳的性格才能胜任，吴叔觉得如何啊。”
“当为州牧分忧。”吴懿言简意赅的拱手道：“末将这就率本部北上。”
“好！我会让无当军一同前往，听你号令。”刘璋说道。
吴懿心中颇喜，州牧亲军中每一位士卒素质都不低，有他们相助会轻松很多。
不过多时，黄权吴懿率分营精锐沿路北上，作为先锋扎点结营。并且在次日梳理难民防止回流中，无当军意外的抓到了几个全副武装的西凉兵。
领头的什长大吃一惊，还以为己方北伐的消息暴露了，抓着他们一路上报。
“俺都说了，俺不是李傕郭汜他们的人，俺是站在你们这边，给你们通风报信的，不要抓俺。”
“我要见你们将军，我这有重大情报告诉他。”
“你们别碰俺.....诶，你们要把俺带到哪，你们不能杀俺啊！”
西凉兵们语气急促的嚷嚷着，每人有每人的说辞，乱糟糟的如一窝蜂。逼的什长踹了他们几脚喊道：“都给老子闭嘴，前面就是将军营帐，你们进去之后知道什么说什么，一个一个来不要吵到将军，要是有敢瞎说的直接处斩！”
西凉兵们立刻住嘴，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找到一名益州高级官员，说出自己带的话，这什长的安排正中他们下怀。
老老实实进去，看到首席位置一人正襟危坐死死的盯着他们，一人半躺在地上把玩着手中匕首，这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
胆子大的领队试探性的说道：“拜见两位将军，我等是段煨华阴部下，是来......是来告知益州方面李傕郭汜这些乱党现今形势的。”
“原来是段煨部下啊，我知道他，我家主公特意提过。”把玩匕首的甘宁出声道：“怎么，他身为一名从不掳掠百姓董卓的旧部，终于想通了和李傕等人决裂，弃暗投明，派你们前来做个投名状？”
领队眨巴眼睛道：“差.....差不多吧，不过不是段将军主动想通了，而是一名自称为邓芝的益州使者相劝，再加上最近形势实在太差，段将军想着找条退路，才安排我们来的。”
邓芝？甘宁和黄权对视一眼，有些激动的问道：“你可曾见过邓芝此人？”
西凉兵出声承认，甘宁紧接着追问了邓芝样貌等细节问题，对方都对答如流。最后甚至还主动将邓芝郑易在营中的作为讲了出来：其是如何被钟家人引荐，如何劝段煨站队益州并联络贾诩等事的。
按理说身在他人营中四周皆无助力，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邓芝二人非但不以为惧，还在万军中以巧舌为益州奔波。这份勇敢智谋听得二人连连颔首，夸赞邓芝有张仪苏秦之才。
见二人神色欢愉，西凉兵领队松了口气，至少自己这条小命是保住了......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混点赏赐......
首席的黄权见对方发怔不知在想些什么，适时提醒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你接着说啊，一直讲到如今的关中局势。”
“哦哦。”领队急忙回神，一股脑的说道：“当时邓先生劝完之后，段将军还只是有些意动，并没有想着立刻站队益州，直到.....直到天子来到华阴，才猛然改变想法让我前来.....”
“慢着！”甘宁出声打断道：“天子不是一直被李傕郭汜二人扣押在长安吗......怎么会去华阴？”
西凉领队解释道：“天子能东出长安，原因就在于这几个月李傕先是吞并樊稠，再跟郭汜争夺天子的控制权，长安城里打了几个月的仗，双方损失都十分惨重。事后二人看着各自减损的军阵想了想，觉得这么下去必然是两败俱伤，想要罢兵言和。
“言和的首要问题就是天子归谁管，两方对此争论不休，最后竟然决定不要天子了，顺着天子回归洛阳的意愿，放他出长安。”
黄权没想到自己能听到如此劲爆的消息，对此稍加思索疑问道：“长安城若是放走了天子，董卓旧部的身份就会从朝廷降为乱军，这么明显的道理，李傕看不出来？他日后多半会后悔，出兵将天子抓回来的吧。”
“极有可能，至少营中贾先生和邓先生是这么认为的。”领头正色道：“他们二人说李傕郭汜衰微已成必然，有天子会内耗，无天子成乱军。段将军闻言，为了日后生路计，派我前来结好益州，达为联盟。”
“好啊，好啊，只要段将军能站好队，与我们一同攻伐长安，我家主公定不会亏待他。”甘宁朗笑道，心中已推演起如何两面夹击大破敌军。
见甘宁过于畅快的神色，领队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将军您莫要抱太大希望，我临行前段将军对我说……他担心李傕的事后报复，所以等益州军压制住长安，胜局初现时他才会出兵。”
甘宁笑声戛然收止，黄权出来打圆场道：“无妨，只要段煨将军不会和乱党同流合污就好，益州军会展现实力以消除他顾虑的。”
领队松了口气，随即在黄权的安排下暂时退出帐外。
“虽然段煨不肯出兵有些可惜，但也算是一桩大好事，当快快通知主公。”甘宁向黄权说道。
黄权颔首同意，着手向南边帅帐发书一封，将邓芝郑易之功，李傕郭汜相争，天子东奔等事书写其上。
刘璋看到后大为振奋，口中夸赞着邓芝之才，奔马赶到无当军亲自提问段煨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