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幽灵短信

自时慕和陆思凝对体育馆一案进行调查以来，已经过去了一周的时间，从非正式到正式，从毫无头绪到屡屡碰壁，两个人的身心都已经十分疲惫。但是今天，所有的这些的疲惫感和挫败感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因为他们终于实现了案件调查的巨大突破。找到了死者和凶手之间的联系，就是两个妻子。
有的时候，查案真的不仅仅需要聪明的头脑，相反，无论多么困难，死咬不放的精神也是必须的。当你努力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往往线索就躲在一个角落看着你，只要你稍稍一回头，就能发现。
“真没想到，孙波和张立功这两个不相关的人，居然能这样联系起来，他们的妻子在同一家美容院做美容，这谁能想得到呢？”陆思凝言语中的兴奋之情依然没有减弱。
“是的，李子晗和田雨欣去美容院的时间总是如此一致，一定不是巧合，而是刻意为之。她们应该是约好的在那里的包房见面，没有监控，她们可以说任何话，谋划任何事。”
“对，一定就是这样，两个女人认识后，先后表达了彼此对各自老公的不满，一边是受不了老公的木讷、内向而出轨的妻子，另一边是遭受家暴的贤妻良母，她们一定是一拍即合，想到了这个可以同时除掉两个老公的计划。”
“没错，利用心理操纵去杀人，真的是天衣无缝的计划，其中一个老公被杀了，另一个就算没被击毙，也基本是死刑或是无期徒刑，两个女人就这样成功地除掉自己的老公。”
“对，而且美容院是一个完美的策划场所，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发现她们之间的勾当。”
“你们女人狠毒起来真的可怕啊。”时慕边说边打量着陆思凝。
“吓到你了吧，所以啊，可千万别惹女人。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想象的。”陆思凝毫不示弱地说。
“好了，说正事吧。”时慕边打开自己的柴犬笔记本边总结到。“到了现在。当初我提出的，关于体育馆一案的三个未解之谜，已经解开两个了。第一个问题，一年前发生在孙波身上的事是什么？那就是李子晗的精神控制和洗脑，让孙波对当年校园暴力的阴影变得越来越大，心态也越来越失衡。我猜李子晗应该还会暗示孙波，当年就应该狠狠地揍郑家豪一顿，才不是窝囊废，才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孙波一定深以为然，这在他的视频里都有所体现。他那么喜欢打沙袋，我猜也不是想打沙袋，而是把沙袋当成郑家豪发泄吧。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孙波想回到小时候，不为别的，是要为当年饱受欺凌的自己报仇。”
“对，第一个问题，答案就是李子晗的精神操纵和洗脑。”陆思凝肯定地点点头。
时慕继续又说到：“第二个谜题，就是孙波与张立功之间的联系是什么？我们也找到了，那就是两个妻子在同一家美容院美容，她们商讨了这个除掉各自老公的计划。”
“没错。那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陆思凝接着时慕的话说到。“李子晗和田雨欣到底是怎么具体操作的，让孙波遇到张立功，并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死这个和他当年校园暴力阴影完全联系不上的人。”
“是啊，解开这最后的谜题，此案就可以宣布彻底告破了。”时慕决定临时调皮一下。“你说到时候，我们要怎么庆祝才好呢？”
“我说大侦探，你先把案子破了再说好吗？你以为最后这个问题就很容易找到答案啊，未必吧，她们俩具体是怎么操作的，我看这才是本案最难的一环啊。”
“也对也对，你不说我都忘了。”时慕说。“既然田雨欣又重新成了嫌疑人，我得赶紧回局里一趟，调出田雨欣的通讯记录才行，”
毫不耽搁，当时慕把田雨欣和李子晗之间的联系告诉了赵队栾队他们之后，他们也都和时慕一样，兴奋感溢于言表，赵队马上联系了技术科，申请调取田雨欣全部的通话记录和聊天记录。
第二天一早，时慕就拿到了自己想要的资料。
相比较李子晗，没有工作、没有婚外情的田雨欣，聊天记录就相对简单了许多，全部话题基本上都没有离开自己的老公和孩子。单单从聊天记录上看，无法想象这是一个想要谋害自己老公的女人。
相比较下，通话记录就没那么简单了，除去生活中固定联系的几个人，时慕和陆思凝还发现，有一个今年四月初已经销户的陌生号码，在之前长达一年多的时间里，经常和田雨欣互相打电话，每次通话时间都非常短，少则几秒钟，多则几十秒，经查询，该号码的机主早已经不在国内生活了。看来，这应该就是陆思凝所说的幽灵号。
时慕巧妙地对比了田雨欣和李子晗在美容院的每一笔消费记录的时间，发现幽灵号每一次的通话时间，都能和二人去美容院的时间完美避开。看来，这个陌生的幽灵号，很可能属于李子晗，是在黑市上购买专门用来和田雨欣联系的号码。
其中，这个幽灵号最后一次与田雨欣联系，正是在案发当天的晚上7点30分。看来极有可能是李子晗在和田雨欣进行着操纵杀人前的最后安排。
短信方面也有很多奇怪的地方，时慕他们还发现了几张孙波的照片，是该幽灵号通过短信的彩信功能发送给田雨欣的，而后被田雨欣存在了手机相册里。值得注意的是，很多张孙波的照片都穿着家居服，甚至还有躺在床上睡觉的，这让时慕很是奇怪。
不过，由此更可以看出，这个幽灵号必是属于李子晗无疑。
另外，可能是怕留下证据，因此二人文字方式的短信记录不多，但是在案发前一周，李子晗用幽灵号发给了田雨欣一条短信。
内容是：下周四晚，老地方见。
这条短信的发现，让时慕和陆思凝陷入深思。
“短信中提到的下周四，也正是案发时间3月30日的那个周四啊。”时慕说。“看来她们俩提前一周就约好要在那一天动手了。”
“是的，可这个老地方，是哪里呢？难道是美容院吗？”陆思凝问。
“不应该的，如果那天晚上田雨欣去了美容院，又怎么会和自己的老公一起出现在体育馆呢？”时慕很是纳闷。“而且她们俩在美容院的会员卡消费记录上，并没有3月30日这一天。”
“难道说这个老地方是体育馆？她们除了在美容院秘密见面，还经常约在体育馆吗？”
“也有可能，她们一定要提前踩点，然后非常熟悉体育馆的结构和地形，才会选择在那操纵孙波杀人。”
“是的。那孙波的照片是怎么回事？你说会不会是李子晗为了让田雨欣提前熟悉自己老公的样子，以便当天不要认错人。”
“有可能，但我不懂的是，为什么连床上睡觉的照片都包含呢，为了让田雨欣熟悉，不是应该发一些清晰的类似一寸照之类的吗。”
“你说的也是。”陆思凝马上又想到了什么。“不对啊！她们俩可是日常在美容院见面的，直接当面给她看自己老公的照片就好了啊，没必要发给她的。”
“你说的没错，我也想到这个了。”时慕点点头。“除了照片，那条短信其实也没必要发的，李子晗只要在美容院和田雨欣见面时，告诉她下周四老地方就好了。”
“是啊，明明能当面讲的事情，为什么要发短信呢，而且李子晗还好，田雨欣那可是自己的手机号啊，难道不怕留下线索吗？还是根本没想过作为受害者家属的自己，有一天也会被警察调查呢。”
“我觉得她们的计划如此缜密，不可能想不到这一层。”时慕肯定地说。“我敢保证，无论是照片也好，短信也好，一定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必然是为了某种必须的理由才存在的。”
陆思凝听罢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