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知我者，曹操也

洛阳城，破败的卫府阁院。
“又要走了么？这才回来了几天…”
看着磨刀的卫炎，蔡琰双眼通红。“这纷乱的世道何其危险，咱们就生活在这边不好嘛？为何要以身犯险呢？”
不过十七、八岁的蔡琰实在不敢想，日后，这破败的卫府里唯独她与阿娘两个人，万一卫炎弟弟出事，那…那…天就真的塌下来了。
望着嫂子眼眶含泪的样子，卫炎的眸子里难得的露出一丝温柔。
他知道昭姬嫂子的想法，如今…阿娘的身子骨并不康健，又遭逢洛阳大火，朝廷给卫府后裔的供奉也断了，能持家的唯独他们两人。
若是卫炎再走，卫家的担子可就全落在昭姬嫂子的身了。
“放心，很快，我会接你们过去…”
卫炎眼神坚定。“少则一、两年，慢则三、五年，卫家必重振！”
这是卫炎能给昭姬嫂子的承诺…
男儿在世，当震家门…
他有着“卫霍”的武技，有着别人无法想象的能力，该去战场建功立业，光耀门楣！
还有…
此前，三天三夜的征伐，杀至困顿不堪，杀至昏昏欲睡，让卫炎清楚，振兴卫家，诛杀胡虏，将异族亡国灭种，绝不是他一人之力能做到的！
索性就在这乱世争得一份功名，拦下这天下兵马的大元帅，率九州之汉军，携汉家之脊梁、傲骨，马踏乌桓，脚踩鲜卑，屠灭匈奴，杀出一片功勋！
…
抿嘴，眼眶中满是泪痕。
蔡琰知道这个弟弟…这一次心意已决。
可她…实在不愿意看到略显瘦弱的弟弟再度去战场，也不想自己在洛阳废墟里无依无靠。
想到了五年来照顾他的样子，蔡昭姬忍不住流下滴滴泪水。
那时候…虽然苦，却是心安。
“嫂子，卫家就拜托你了！”
…
随后，又过了几日，卫炎向母亲辞别。
家母对卫炎闯荡乱世颇为支持，还赠给了他一把先祖卫青传下来的佩剑，让他征战四方，让他重振门楣。
甚至，在家母的眼里，炎儿真的长大了，男儿志在四方！
其实…
这几日里…长大的又何止卫炎一个呢？
天下第一才女蔡昭姬学会了编织席子，也学会了简单的做些手工品向过往的商贾换些粮食。
废墟的洛阳城内，如今居住的百姓不算多…
蔡琰的性格温婉，又识字…
再加卫炎从南匈奴手里救下洛阳城无数汉家女子的缘故，洛阳城里城外的村民都会细心的教蔡琰一些换粮的手艺。
偶尔，还有百姓将一袋袋粮食送到破败的卫府宅院，作为感激…
…
又过了一日，卫炎真的要走了。
这一天，蔡昭姬是哭的梨花带雨，捂着嘴巴，眼眸中饱含着不舍。
阿娘也罕见的哭红了眼眶，卫家女子骨子里是坚毅，很少哭泣，但她仍然帮卫炎梳洗好头发…不忘临别嘱咐。
“注意身体…你性子倔，别跟人争执，另外…需牢记咱们卫家一代代传承下来的使命！”
卫炎则是缓缓起身，浅笑道。
“娘，别哭…孩儿这是建功立业，重振咱们卫家门楣去呢！”
“卫家的使命孩儿绝不会忘，总有一天，孩儿会挥兵北击胡人，将这群劫掠大汉的异族亡国灭种！”
擦拭着阿娘的眼泪，卫炎望向嫂子…
蔡琰似乎在刻意的逃避着他的目光。
把头别过去，呜咽着…也许是不舍，也许饱含着别样的情愫。
“等我…”
轻轻的两个字，承载着很多！
卫炎提起家传的“烈侯剑”，一声口哨，朱龙战马早就等在卫府门前…
这一去，建功立业。
这一去，光耀门楣。
……
哒哒哒…
健硕的马蹄声在官道响彻。
“将军…”
一名燕云骑士骑着骏马呼啸赶来…“貂蝉姑娘托我把这个带给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