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输气势

沈凌霄抬脚就往院里走。
“夫人！”
“哎！夫人！”
两个丫头心里发怵，一左一右拉住她。
“别怕，他还能吃了我们不成。”沈凌霄安慰了一下她俩，不顾阻拦，大步走了进去。
“黄管家，忙着呐！”
黄柏声音一顿，瞅了一眼，虽然意外沈凌霄会过来，但是想来她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于是假装没看到，抬着眼睛继续训话。像只高傲的公鹅。两个丫头因害怕躲到了沈凌霄身后。
沈凌霄也不急，抱着双臂，面带微笑的瞅着他。心里早已把这位黄管家的祖宗十八代挨个儿问候了一下。
这位侧妃再不受宠，好歹也是个主子。站在这里让黄大管家也没了刚才的精气神儿。
“今天说的都记下了。”
“记下了，黄总管。”丫头小斯齐齐开口答道。
黄柏一怒，叉着腰儿骂道：“不长记性的东西，刚才怎么教你们的？”
“记下了，黄总管。”丫头小斯又齐齐开口答了一遍。
沈凌霄嗤笑一声。
黄胖子听舒服了，抬头享受般的出了口长气，“嗯，都退下吧，做事都仔细着点。”
“是”丫头小斯向黄柏施了一礼，鱼贯而出。经过沈凌霄身旁时有的匆匆施礼，有的装没看见。
黄柏自是不理会沈凌霄。王妃欧阳凝霜才是他的顶头上司。他想讨好他的上司，自然会为难他上司的死对头。何况她沈凌霄是一个没身份没背景，进府就不得王爷宠的侧妃。
黄柏已经猜到了沈凌霄来的目的，索性权当没看见。甩了甩衣袖就往屋里走。
“黄总管！”沈凌霄大声叫道。
这么大声，再装没看见是不可能的，除非是聋子。黄柏厌烦的出了口气回身走到沈凌霄身前，胖脸上堆出个轻蔑的笑容，举起带着大宝石戒指的手，抱了抱拳说：“黄某不知沈侧妃驾到，有失远迎呀。”
蝉衣暗香头都不敢抬得对黄柏行礼。
沈凌霄哼笑了一声越过他径直往屋里走去。进到屋里的主位坐下，瞅了一眼紧跟过来的黄柏，“茶就不用上了。”知道黄柏肯定不给她上茶，就先他一步说了。
“不知沈侧妃何事......”
沈凌霄不想听他说这些没用的，直接打断了他切入主题。
“我们隐月阁的月例银子还没领到，黄大总管日理万机的，本侧妃也是极体恤下人的，所以就亲自过来拿回去。”沈凌霄故意把下人两字咬的重了些。
黄柏没想到一看似柔弱没有背景的沈凌霄会气势汹汹的过来要银子。一时语塞，转了转大眼珠子，“区区月例银子黄某怎敢劳烦沈侧妃亲自过来取，还请沈侧妃先行回去，等黄某忙完了看了账，称了银子，就叫丫头给送过去，你看成吗？”
前几日和王妃交代府内事宜的时候，刚因为这件事跟王妃表了功。王妃虽然没有言语，但看王妃的神色，应该是支持他的做法。这会儿子要是沈侧妃把银子要回去了，那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
“不成！”沈凌霄今天来了，就抱着必须要回银子的决心，否则就又给了黄柏时间想理由。
黄柏这个管家办公的地方就比她隐月阁大上了许多，屋里的陈设摆件光看样子就知道价值不菲。
“黄总管这里的东西真是漂亮，有好些本侧妃都没见过，你先忙，本侧妃先欣赏欣赏这些摆件。”
“那沈侧妃请便。”黄柏轻蔑的斜了沈凌霄一眼，打算晾了她。
沈凌霄岂不知他的心思。抿嘴一笑，起身走向一个镂空架子，伸手拿起一个成色不错的花瓶在手中把玩。
在黄柏眼中这拿起的哪里是古董花瓶，分明是他心尖上的肉。他哪里有心思看账，手里翻着账本，眼却斜瞄着沈凌霄手里的花瓶。
“哎呀！”沈凌霄举起拿着花瓶的右手，一不小心花瓶从手里滑落。
黄柏见状赶紧扑向沈凌霄手里的花瓶。
沈凌霄抿嘴笑着一侧身，险些落下来的花瓶稳稳地接在了左手里。
黄柏扑了个空。只听一声闷哼，圆滚滚的身子失去了重心趴在了地上。惹得屋里的几个下人“噗嗤”一笑，随即又仅仅憋住。
“啊呀！黄大总管，这怎么就摔了，蝉衣暗香还不快过来扶。”沈凌霄强忍住才没有哈哈大笑出声。
一个瘦小个子的小斯最是麻利，放下手里的活儿，两三步过来，费力的扶起黄柏其余的几个下人才过来身前，整理衣服的，拍打尘土的，整理发带的......
这家伙，这连摔个跤都这么气派。
“都滚开！”失了颜面气急败坏的黄柏对着下人吼了一句，抬起手瞪着眼珠子指着沈凌霄，“你......你......”
“我......我......我什么，我是不想这事儿闹到王爷王妃那儿。这个月的月例到现在还没发，给黄大总管扣一个失职的罪名。本侧妃这是体恤下人，才屈尊亲自来要。”沈凌霄表明她再怎么不受宠好歹也是涵王侧妃，他黄柏一个下人不能动她。
沈凌霄几句话噎得黄柏一个字儿也答不上来。原本白胖的圆脸憋得发红。
那个瘦小的小厮伶俐的把黄柏的手指用力掰过来指着他自己。“我......我......小的该死，小的没及时扶助黄总管，这才让总管摔了......”
黄柏一见有台阶儿下，稍顺了口气，用指着小厮的手扒拉了一下他的头，“你个小兔崽子......你......该死！”
扶着黄柏的小厮一身深蓝色粗布短衣，戴着同色的粗布帽子，眼睛又细又小，但透着晶晶亮光，和细眉毛小鼻子小嘴巴挤在一张小脸上显得很是灵动，整体带着一股嘎子劲儿。
此时看着黄柏的小眼睛睁得溜儿圆，像是在黄柏的点说下刚意识到错误。“是，是小的错了。”旋即又眯成一条小缝，嬉皮笑脸的用手轻拍着黄柏的前胸后背，帮他顺着气说道：“黄总管，您大人大量，犯不着为小的生气。”
这倒是给黄柏挣回了面子。
沈凌霄笑着把花瓶放回架子，又从架子上拿下一个成色更好更大的花瓶在手里掂了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