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士族出手

张奉自从在馆舍中与众学子相谈甚欢结束后，就变的愈发低调起来。
如今洛阳城内关于他张奉的流言已经喧嚣尘上，有的说张奉在馆舍中不惧权贵怒斥袁术兄弟，有的说张奉甘为宦官爪牙，在洛阳城内为虎作伥。
这些消息中有的是真的，有的自然是有人故意抹黑他，不过张奉对于这些流言都没有制止，其实不论这些是好是坏对于如今声名并不算显赫的张奉而言，都是可以扬名的好手段。
虽然相比与之前，他张奉的名气是有些增长，但相较于已经在大汉青年舞台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袁绍、曹操等人，张奉的名气还是微薄的。
所以张奉就是要先让更多人知道自己，说白了，在汉末这样一个仅凭风评就能决定个人前途的时代，名声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
重要的不是风评有多好，而是有怎样的知名度。
如曹操被评为“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这等评价其实并不算好，而正是这样好坏参半的原因，导致曹操在自家出身并不如袁绍等人的情况下，依旧能在后期有个栖身之所。
这就是名声的重要性。
所以张奉并没有安排人去改变这样的流言，而是让这个流言先飞一段时间。同时，他最近也将心思重新转移到了宫内。
张奉就像一个渣男一样，习惯性的两边平衡，在宫内有什么事情后，就必须会在宫外出点动静，在宫外有了动静就又要去宫内霍霍一番。
宫内的氛围，在夏恽被孙璋等常侍拿下送往诏狱后也变得格外诡异起来。
具体情况无人知晓，但可以肯定的是，后宫的常侍们已经变的更加团结了。像原来还有可能与崇德殿侍候天子的张让等人纠缠不清的小黄门常侍们也渐渐都少了来往。
尤其是长秋宫与张让之间似乎隐隐形成了一道隔阂，往日赵忠与张让虽不说所有事情都互通有无，但很多时候都是会互相知会消息的。
然而如今却几乎是没有了。赵忠的长秋宫没有消息，以孙璋为首的台阁原本与张让关系也不算多亲厚，如今也自动变得若隐若离起来。
而掖庭的毕岚又很少管南宫的琐碎事，于是整个皇宫内，张让除了早先就收拢的段珪、张恭二人，竟变的没有人可以沟通讯息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张让现在似乎是被人排挤出宫内的常侍圈子。
而若说道这一切的根源恐怕还是要归结与张奉，至于此事的缔造者张奉却仿佛根本没有这个觉悟一样，依旧往宫内跑的欢实。
只不过他的活动轨迹却已经有了明显的倾向，从天子的崇德殿到刘辩的乐成殿，几乎随时可以看到张奉的身影。
由于皇子刘辩被接入宫的消息传开后，包括前朝老臣在内的公卿们又再次将册立太子的事情提了上来，刘宏为了安抚众人，便将刘辩安置在乐成门后的嘉德殿。
在宫内的人都知道，乐成门后是乐成殿、乐成殿后是温德殿、温德殿之后就是东宫了！
所以刘辩在乐成殿也就是在向外人表达，他可能入主东宫的信息，虽然刘宏尚未立他为太子，但这也足以安抚一众外朝老臣的心了。
至于张奉则是纯粹由于刘辩和刘宏的召唤而不得不两头来回跑。
刘宏对于督造翻车渴水的事情还是比较上心的，虽然如今寒冬已至，翻车渴水造出来也没有什么用，但若是能在来年的春天造出来，想必能够起到极大的作用。
于是刘宏索性闲来无事，就时长想着与张奉交流这些奇淫巧技。
随着天气一日比一日寒冷，人们基本上都减少了外出，寒冬里，最舒服的事情莫过于躲在暖阁内享受温暖的。
至于张奉在皇宫内的事情，刘宏虽然知晓，但他却并没有去询问，毕竟这些事情对他而言都没有什么根本影响。
作为帝国的掌权者，他从继位的那一刻起，便清楚的意识到，只要他活着，这些宦官都只能是他手中的工具，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得做什么。整个大汉天下都是他的，他也并不在意宦官们私下里的小动作。
若是哪一天他觉得不顺心了，随意一道旨意，任何一位宦官就会被处死。宦官与他而言只是私奴，并不像宫外的世家子弟们，有乡党有声援，杀起来并不容易。
反而还会给自己留下个骂名。
所以皇帝们都不会管宦官们如何权势滔天，只会介意外臣结党营私。
外臣一旦结党钻营起牟利的事情来，那整个大汉天下就会迅速失去皇权的掌控，沦为地方世家的区域自治。
所以，该如何治理天下，皇帝们其实心里都是门清的。
尤其是像刘宏这般从下层走上来的皇室宗族，乡野间的事情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至于，洛阳城内传的沸沸扬扬的张奉的事情，刘宏都权当逸闻趣事来听的，莫不过这些外臣世家见张奉与宦官走的近，怕他会代表起宫内宦官的意志，来掠夺世家的资源，所以想要先将他扼杀在萌芽状态。
可他们却并不曾看清楚，张奉所代表的其实还有他天子刘宏的部分意志。
因此，张奉在刘宏这里依旧是充满信任的。
然而，皇宫外的士族子弟又是何其多，总有人能够想到精湛的招数来对付张奉的。
当洛阳上空洋洋洒洒开始飘起雪花的时候，关于太医令张奉勾结皇子辩以及外戚何氏，意图篡位的消息，终于不知从什么地方开始传扬出来。
消息一出，瞬间就仿佛在洛阳这清冷的寒冬季节里丢下了一颗重磅炸弹，将所有人的目光与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尤其是一些原本在袁家与杨家之间摇摆不定的士子，迅速开始选择站队，或许这是当家士族间一次新的更迭，足以改变后汉以来世家与皇权关系的存在。
不仅仅是渴望出路的学子，一些正在崛起或者即将没落的小家族，也开始慎重的选择起阵营来。
随着寒冬愈深，寒冷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