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奇奇怪怪

咖啡厅里。
许晓诺搅拌着手里的咖啡，心不在焉的频频看向门外。
“叮铃——”
咖啡厅的门被人推开了，外面的风吹进来，挂在门前的铃铛发出了悦耳的声音。
秦无歆先是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下咖啡厅里坐着的人，然后冲许晓诺的方向笑了笑，坐在了她面前。
徐晓诺穿着宽松的黑色衣裤，头发随意的用发夹盘在了一起，衣服的领口处还有一处干了的奶渍，一看就是刚生孩子不久的新手妈妈。
秦无歆先点了一杯卡布奇诺，服务员用平板记下来后，拿走桌上的菜单回到吧台。
许晓诺不愿意久留，直接了当地问道：“那个……刘晚枫，不知道你突然联系我是想聊些什么呢？”
刘晚枫双手交叉紧握，身体向许晓诺的方向靠近：“我想找你了解一下陈凤。”
许晓诺用勺子搅拌咖啡的手停了下来，她仔细的用眼神观察秦无歆的表情，然后又低下头：“你想知道些什么？我和陈凤也很久都没有联系了，也没什么能告诉你的。”
“什么都可以，”秦无歆说道，“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下她。”
许晓诺沉默了下来，开始回忆那段想起来已经有点遥远的高中时光。
秦无歆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静静的听着她讲。
随着许晓诺的讲述，咖啡厅的环境被染上了旧日时光的颜色，只不过是一个呼吸的瞬间，秦无歆就发现自己已经代入了许晓诺的视角，从她的角度去观看过往的这段回忆。
在“许晓诺”眼里的陈凤，是一个瘦小、胆怯、孤僻的人，陈凤经常穿着不合身的校服，留着长长的流海，常常一个人呆着。
直到“许晓诺”看到了那一幕。
“许晓诺”在把体育课用的器材放回器材室的时候，意外撞见了陈凤和刘晚枫在一起。
陈凤扯了扯刘晚枫的衣服，怯懦的说道：“妹妹，我……”
刘晚枫直接把她的手打开，皱眉看向陈凤，眼神就像是在打量蟑螂老鼠之类她最讨厌的生物一样：“叫什么妹妹，我妈只有我一个女儿，而我姓刘，你姓陈，哪来的姐妹关系。”
等刘晚枫离开，“许晓诺”这才敢走上前去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陈凤的背影隐隐的颤抖着，她低垂着头，“许晓诺”也看不清她的表情，以为陈凤只是难过，还轻声细语的拍她的削瘦的脊背，温柔的安慰她。
秦无歆却透过回忆，注意到了陈凤此时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用力到手上的青筋都突了出来。
回忆过的很快，这一幕很快就结束了。
“许晓诺”因为知道了陈凤和刘晚枫之间的关系，两人很快就熟悉了起来。
陈凤也开始和“许晓诺”讲起一个充满了狗血的故事。
陈凤和刘晚枫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刘晚枫本来应该姓陈。
陈父是他们村唯一的一个大学生，在出去读大学之前就已经和陈凤的母亲有了夫妻之实，怀了陈凤。
陈父在读大学的时候遇见了刘母，因为刘母家境很好，陈父为了钱财权利，搞大了刘母的肚子。
那个时候农村人都很淳朴，认为摆了酒席就是结婚了，以后补办结婚证也不迟，所以陈父和陈凤的母亲没有拿结婚证。
陈父就这样，让两个女人都怀了自己的孩子，并和刘母拿了结婚证。
后来陈凤的母亲带着女儿去找陈父，东窗事发，刘母干脆利落的和陈父离了婚，并且让刘晚枫跟着自己姓刘。
陈凤也是最近听父母吵架知道自己还有个妹妹，所以才想和妹妹相认，没想到刘晚枫竟然……
“许晓诺”听着陈凤讲故事，忍不住心疼陈凤，这些破事都是陈父惹出来的，最后受伤害最多的还是这两对母女。
看着回忆的秦无歆眉心拧在了一起，总觉得陈凤的状态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哪里怪怪的。
陈凤在讲这些事情的时候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眼里只有冷漠淡然，反而是听故事的“许晓诺”更加有感情。
而且贪钱慕权的陈父现在是在和陈凤两母女住在一起，他昔日渴望的富贵生活被陈凤母亲摧毁了，陈凤却一个字也没有提到他们一家人现在生活好不好。
陈凤真的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只是想和刘晚枫相认吗？
秦无歆脑海中的疑问，没有因为看完了回忆而减少，反而令她怀疑的事更多了。
有很多的事情还讲不通。
随着回忆的滤镜褪去，许晓诺放下了喝完的咖啡：“我知道的，我都已经说完了。”
她看了一眼表：“家里人手不够，我还要赶回去看我的孩子，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