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东海之行（四）

神湘：“先进去，等出来之后再破阵，现在不急。”
阿绛点头，忙抓紧时间在心里重新默记一遍破阵顺序步骤。
两人往前行了不知多久，游魂慢慢减少，有幽光透进来。这才看清点地形，他们竟坠落进了海底深谷，已经慢慢接近谷口。
神湘把她掌心的火苗熄灭，两人隐匿在岩石边。
阿绛听到上面的动静，忙收敛气息，屏息靠在神湘身后。
山谷顶上有人鱼尸体被扔下来，吧唧一声掉入海底，缓慢地被地上滚烫的粘稠物吞噬，融化掉，一缕黑色游魂从底下冒起，加入黑水大队。
上面动静远了，两人才出来，避水珠缓缓上升，从黑水里脱离出来，进入正常海域。
一只大章鱼突然吸附住避水珠。
阿绛抬头，对上章鱼眼睛。
那只章鱼看上去有些年头，嘴角的触须泛白，它缓慢地摇头，眼底是满满的担忧。
神湘微微抬手，避水珠发出柔和的力量，将章鱼轻轻弹开，避水珠继续上升。
阿绛低头看着底下，那章鱼后半段身体已经被砍断，只剩两根触须，苟延残喘，只能依附在海底缓慢挪动。
她的心倏地被刺了一下，有些同情那章鱼：“师父，你瞧它，不知被什么东西伤了，好残忍的手段。”
神湘没有回应，周身气息越发冰冷。
两人升到上面，深谷上面是一座巨大牢笼宫殿，牢笼里是无数伤痕累累的人鱼，小散仙，还有各种深海族类。
看守的是魔族，挥舞着鞭子，指挥他们运作。
牢笼里是一口巨型大鼎的样式，不停有人鱼被扔进去，吸干修为，被扔下来，扔下去的尸体由其他魔族拖出去，扔下深谷。
深谷里开着噬魂阵，会吞噬它们的身体和灵魂。
数量太多，怨气冲天，游魂被困在噬魂阵里，不断堆积，涌到海面，翻涌成黑水。
牢笼之上看守的一支精锐魔兵，竟各个有五千年修为。
底下运作的魔物，起码有千人。
两人偷偷上了牢笼宫殿，趴在顶上，隐匿气息。
底下是精锐魔兵的领头，鸿荣。
鸿荣是黑灵派魔皇的左护法，盘旋着真身蛟龙在殿内宝座上，蛟龙后背脊骨有十处红色骨结，一结是千年修为，十结，至少是万年修为的魔王了。
鸿荣身前不远处跪着人鱼族的现任族长，长得美艳妖娆，浑身灼伤，一头海藻长发凌乱不堪，散落在地上。
鸿荣甩着尾巴，一鞭子抽在族长身上：“说，鲛珠在哪？”
族长闷哼一声，吐出一口血：“你死心吧，休想找到她们！”
鸿荣冷笑：“你以为她们逃上岸，就能活命吗？哈哈哈哈哈……劝你们不要负隅顽抗。”
族长厌恶地瞪着鸿荣：“败类，背叛水族投靠魔族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水神归来，便是你等死期！”
“哈哈哈哈哈哈……”鸿荣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水神归来？你们这群愚蠢无知的鱼，他早在万年前就殒身天劫之下了，如今水族没落，你等灭族不过是朝夕之事，你们的水神可有出现，庇护你们？”
一群人鱼被扔到殿内。
鸿荣：“只要你交出鲛珠下落，我可饶你们人鱼族不死，否则……”
魔兵架着刀站在那群人鱼身后。
族长痛苦地摇头：“不，不要……”
人鱼们面色平静，相互依偎：“水神降世，佑我族类。”
“水神降世，佑我族类。”
“水神降世，佑我族类。”
……
阿绛忽然感觉周身冷得吓人，她看向神湘，对方眼底的寒意吓得她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