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鬼啊

众人看看地上的张婆子和牛氏，又看看拿着一把刀，紧绷着张小脸的白七七，再看看一脸防备看着他们的二丫和三娃，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是大丫？长得这么好看呐……”
白守山有些不敢叫人，大丫虽然穿的奇奇怪怪，头发乱糟糟的，神情也冷冰冰的，但是五官小巧唇红齿白，尤其是那皮肤，就跟常年不见阳光似的，在这冷冬腊月昏暗的早上，白的发光，衬得跟个九天仙女般好看，让人不由的放轻了呼吸，生怕惊扰了她。
“这白家的大丫头居然这么好看？”
“怪不得一直蒙着脸呢。”
“就这长相，求亲的不得踏破门槛。”
“人家可是和读书人订了亲，以后可是要做官太太的命，就咱们这些粗人，还是别妄想了。”
身后的人议论纷纷，白守山回了神，问道牛氏：“大丫为什么要捅你？”
小姑娘瘦胳膊瘦腿的，虽然拿着个短刀，但是配上那张无害的小脸，五大三粗长相刻薄的牛氏，怎么着也不像是个被她欺负的角色。
三娃看到白守山，甜甜的喊了声叔，二丫也跟着小声喊了一声，扯了白七七一下衣角，白七七呆愣愣的松开了踩着牛氏二人背上的脚。
听到三娃唤他，白守山立马跟变脸似的，喜笑颜开的应了声，亲切问道：“三啊，最近咋都不上叔家里来了，叔可是让你婶买了很多好吃的呢。”
白守山眼神中带着热切看着三娃，小家伙不好意思的躲到了二丫身后，告状道：“叔，婶子要卖我。”
“什么！”一听这话，白守山看了眼牛氏身下的张婆子，立马明白牛氏瞒着他做了什么，他上前揪住牛氏的耳朵，凶狠道：
“三娃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卖他？你这是想让我白家断子绝孙，让我百年后连个哭丧的都没有么！”
身后的众人也是议论纷纷。
“怪不得人家大丫拿刀呢，卖人家唯一的弟弟，人不得和她拼命。”
“这牛氏咋想的，这白家现在可就三娃一个独苗苗了。”
“都说三娃命硬，克死了自己爹娘，八成牛氏是怕三娃克他们。”
“就算是这样，他们当家的也不舍得这唯一的独苗啊，前几天还听说拎着东西去了里正家，打算过继三娃呢。”
这牛氏原是个泼辣的，她娘家在隔壁的牛家庄也是大姓，刚成亲那会儿，把白守山训得跟狗似的，可是自从生不出孩子后，她的腰杆再也没有挺直过，白守山也对她不当人看，整日里呼来唤去，一个不顺心就打骂她。
“当家的，我没有啊，你别打我。”牛氏捂着耳朵，死命的想要离开暴怒的白守山。
“你个不下蛋的老母鸡，心思歹毒的很，大丫订了亲收了彩礼钱，是人家的人不能卖，二丫这个便宜货你卖就卖了，我也不说什么，你居然敢打三娃的主意，你是想让我白家绝后么，老子我今个就打死你。”
听到这话，二丫小脸一白，捏紧了白七七的袖口。
注意到二丫好像不开心，白七七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不怕，我在。”
一句话，让二丫身形一抖，抬头看着眼前神色冷漠，可关心着自己的女人，眼眶微红。
“阿姐……”
“嗯，在的。”
“你在，真好……”
被依赖了？
好开心。
白七七嘴角一勾，带了丝傻气，没了那淡漠的气质，不再那么冷冰冰的。
牛氏吃痛挣开了白守山，跌跌撞撞向着门外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嚎，经过门槛的时候，腿一软头上还磕了个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