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连环画

“好！”
还没等赵信开口辩解，舅舅当即击掌答应。
呃呃呃，我们自己表兄弟俩互相伤害、所谓何来？
“嗯，有志气！很好。”外公很高兴，“就冲你俩这军令状，外公我就送给你们两千贯；再由林家账房名义出借三千贯。”
赵信林诤闻言，举双手对击一掌：“耶！”
【叮，小红豆的怨念+3。】
哎，舍不得红豆套不着银子，委屈你了媳妇，这一波白挣外公两千贯大红包。赵信终于放开了手，小红豆赶忙小碎步躲回了座席上。
创业启动资金到手，虽然不是赚来的，但好歹废了不少口舌。至于那军令状赵信不担心，凭自己一千年的见识要是还亏钱那说明真没资格娶人家小红豆了。
五千贯对尚书府来说算不了多少钱，林家的田产及商铺生意，年入三五万贯还是有的。且不说林渐、林纪父子俩，一个礼部尚书、一个秘书少监，林家的女主人，也就是尚在江南养病的外婆可是堂堂郡主啊！
所以，林家长辈对这五千贯的生意纯粹看作是对子弟的培养，尤其是林诤，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
一家人继续吃饭，席间，外公又补充了一些生意经。接着吩咐了下去，调了林家生意场上的两位二掌柜过来听用。
林渐其时正愁商铺里有几位二三把手没处指派，这下丢到孩子这边来帮衬主事，起手打开局面倒也合适。
散了席，赵信临走前蹦到在收拾碗碟的小红豆身旁，附耳道：“要等我哦，等我发财了我就娶你！”
【叮，小红豆的爱意+4。】
小红豆慌乱地掩住脑袋避到了墙角，又偷偷看了眼跑出去的赵信，心里有些起伏：当初年少不在意……但如果这真的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
午后的时间，大人们收拾了一下明日出城扫墓祭祖之物事。赵信和林诤则在书房一步不出，接着细化印刷工坊和书铺的内容。
受了吩咐的主事掌柜也进府见了面。这两人是林家的家仆，一个姓周、一个姓唐，都是三十五六的年纪、生意场上的精干好手。
周、唐两位过来听用，也是很乐意的。毕竟是五千贯的本金，相当于另起了一个小炉灶；主人又是少年，那生意场上的事必然多赖他们两位成人；此外，还有一天大的好处，就是他俩将是跟随林家未来家主的第一批掌柜！
不过，就在对坐相谈小半个时辰之后，周、唐两位开始有了异样的感觉：这个十皇子不简单，对经商之事极有见解。但是……明明才十二岁的小少年啊！难道天子家的都天生早慧？
周、唐两位交接各自的事务，不日就会到任挑大梁，先行筹办印刷工坊和书铺门面。
约摸到了半下午的时候，下人来报，说是八皇子赵侚、景宁郡王赵士吉联袂登门，正在前厅喝茶。
赵信和林诤到了前院见过两人。一个是皇子赵侚，另一个就是赵士吉。
赵信细看此人，又觉奇怪：这赵士吉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的模样，皮相不错，一个潇洒贵公子。再问之下，赵士吉年仅二十有七。
看来，现今这大周王朝果然已经不变了样。不过，也因为没了朝政的束缚，败家赵三十不到就成了艺术大家。
赵士吉虽然袭爵得了郡王之位，但政治地位是远远不如赵侚赵信这等皇子。所以两位皇子相邀推辞不得，只能跟来；想着赵侚说的劳什子画画之事，反正待会儿找个借口推脱就行；再说了，头天也刚听家里长辈说起，说那十皇子坠马昏了七日，万幸醒过来了，可落了个失魂的毛病，指不定现在就是个呆子了。
四人直接去府中西苑的亭子，又让丫鬟备了笔墨纸砚过来。
亭中坐定，赵士吉并不招呼。赵信了然，看来这货还是个骄傲的文艺青年呐。
赵侚先道：“云弟，我给你找的这个画师如何，十三叔可是书画双绝。”赵士吉在他那一宗排行十三，辈分和皇帝是同辈的；是以，赵侚依礼唤其为族叔。
这时，丫鬟已经把纸笔铺开。赵信拣起笔，在纸上画了个方框，又在方框里涂画了一番，接着在方框下画了点点点的两条波浪线。
完成搁笔，再看在座几人脸色，果然是都是一脸懵的样子。
上午在及第楼的时候，听过“西游记”故事的林诤和赵侚对赵信很信任的。不说连环画，光是印刷话本都肯定能赚钱。
赵侚指着方框里的图像，琢磨了好一会儿，才不可置信道：“这是……一个人在射箭？”
“嗯”赵信得意地点头：虽然画得抽象，还是被一眼看出来了嘛。火柴人挽着两人高的弓、弓上搭一支箭，形象还是很传神的。
林诤也指着方框内画的九只带花边的圆盘，不解道：“那这是什么？炊饼？”
赵信一脸淡定：“本宫画技实在太差，只可意会……其实，这是太阳。本宫画的是后羿射日图……”
赵侚林诤赵士吉：……
赵信朝一脸不屑的赵士吉道：“十三叔，要不你照着我的格式作一幅真正的后羿射日图，尽量简洁就好。”
赵士吉无奈，这没办法推辞，于是只能执笔。但见其笔走游龙，刷刷几笔，一副生动的“后羿射日图”跃然纸上，看得赵侚、林诤连连点头。最后，才画了一个方框。
等赵士吉正要模仿在方框下画波浪线的时候，赵信抬手阻止道：“等一下，这下面要写字，写一段关于这幅画要表达的内容。嗯……就写‘有人付了钱，让我射掉九个太阳’。”
赵士吉不明所以，讪笑中按赵信的指点写了这段字，用的就是瘦金体。
“怎么样，感觉如何？”赵信接过画，问几人。
林诤皱着眉：“十三叔画的是好，但这句话是何意思？谁付的钱？”
赵信：“当然是剩下的那个太阳了。”
林诤赵侚：“……”
赵士吉没太在意内容，倒是对这图画形式似有所思，道：“我倒有些藏书，与这种做法类似。《列女传》就如此，每页一图，再辅以少量文字。又有一些从市井说书话本取材的，编印成册，俗称连环图画。”
“连环画！”赵信几个有些惊讶，原来市面上已经有了这种东西。
赵信手指捅了捅林诤悄咪咪问：“烈女传？是那春宵一刻值千金的图吗？你有没？”
林诤红着脸埋头不肯搭理。
赵士吉这时又道：“以我所知，这种连环图册以宣教为主，那些从说书话本转作的发卖量也少，极难盈利；主要是因为图画印刷需要雕版，造价比活字印刷高出许多，售价自然昂贵，所以也只有富贾贵人才买，市井百姓根本舍不得花这份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