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灵遇母（二）

天一亮王学成就醒了，说醒也不是醒，一晚上没睡就想着小百灵和邓彩霞母女俩的事。出屋子一看，雪还在飘着，外面这一片雪白景象和上海滩的雪景是两种味道，回头看看邓彩霞那屋窗帘还挂着应该都没起，就想出去走走，四处看看风景。
村子里的人起得早，有要洗衣服的，有喂鸡鸭之类牲口的，还有些是送孩子去读书的，还有一些商贩走乡串镇卖菜卖肉的，王学成起的这就算晚了。看了看村子还挺大，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也都多，走着走着，看见前面一个男的有点眼熟，就多看了两眼，猛然间想起来，这不是前几天在仙乐门口看守的警察吗？就是他还有其余几个警察把刺客杀了才救了王国飞一命，难道说萧敬忠发现自己到这了？刚好前面那个人是挑着水桶往前走，王学成就想着先跟着他看看，自己现在和小百灵两个在这，真要有人现在过来刺杀自己，那就完了啊，先跟着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前面的人挑着水一路走着，偶尔和旁边的其他人打个招呼，走了会儿，前面人就停下了，是一处院子，男的把桶放下，把扁担抽出来放进门内，又出来提着两个桶进去了。
王学成在院子外绕了一圈，在屋外的窗户下停住了，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儿啊，实在不行你再去和你那局长求求情，那好工作丢了怪可惜的啊。”，“娘您就别担心我了，我在这卖豆腐也挺好，改天等我娶个媳妇回来再给您生个胖孙子让您乐呵乐呵。”，又听见一个人叹了口气：“唉，娘这病啊，恐怕也活不到那时候了，只盼着你能过上好日子，娘就知足了。”。“娘您别这么说，我还剩些钱，改天再帮您请大夫回来给您看，肯定能治好，您别瞎说，您还有日子能活呢。”，王学成听出是娘俩在谈话，看来不是萧敬忠派人来监视自己的，正想走，脚下踩到东西了，咔嚓一声，屋内的人听见了：“谁在那？”，说着窗户就开了，探出一个光头，眼睛瞪得老大，一眼就看见王学成了：“王少爷？您怎么在这？”
刚好屋后面还有个门，就把门开了把王学成请进来了：“您上这干嘛来了？”，王学成也不知道该怎么回，想着反正他都被萧敬忠开除了，就算告诉他他再去回报萧敬忠，那时候自己早就回上海了，就算来了刺客也找不到自己人啊：“小百灵的父母在这，我是陪她回来探亲的。”
“百灵姑娘的父母竟然在这？我竟然还和百灵姑娘是同乡？”，王学成也没说话，光头一愣：“害，王少爷还不认识我呢吧，我叫赵喜，您管我叫喜儿就成，这是我娘。”，王学成这才跟赵喜含蓄了起来，转过会儿又开口问道：“我刚才无意间路过这里，听到你说你被萧敬忠开除了？这是怎么回事？”
赵喜一叹气把王学成带出了里屋来到厅堂说道：“唉，自从上次遇到了刺客，萧爷把活着的那个带回警察局审问完之后，就让我们几个弟兄领了剩余的薪水走人了，其他几位兄弟也都莫名其妙的，但也不敢去问萧爷，刚好我们和萧爷身边的那两位兄弟还算熟，就约了一起去喝酒，他们两个酒喝多了这才告诉我们，派来刺客的人来头不小，我们杀了这两个就已经是惹了祸了，这才让我们走。”
王学成一听，和魏龙魏虎说的一样，应该没骗自己：“那你工作没了现在靠什么生活？”，赵喜一摸脑袋笑了：“之前准备出家去当和尚，听说庙里的香火钱也挺多，到那一剃头才发现香火钱不是拿来给和尚们分的，这就又回来了，老娘身体也不太好，我就没再出去了，就在家里待着卖点豆腐来营生。”
刚说完，就听见屋内的妇人咳嗽起来了，赵喜一慌：“王少爷，我先进去了啊。”，没等王学成反应，赵喜就进屋了，王学成想着事情也弄明白了，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就回去了。
回到家一看，小百灵正在厨房忙活呢，看着王学成回来问了句：“你怎么起这么早？去哪了？”，王学成挠挠头：“没去哪，我看这村里雪下得挺厚，就到处看了看，那个......妈呢？”，小百灵脸刷的红了：“什么啊，你叫谁妈呢。”
王学成也一愣：“我...我是说，你妈呢？怎么没看见？”，小百灵笑了：“她说眼睛不太舒服，躺会儿再起来。”，“这样啊，要不要去找个大夫给...给妈看看？”王学成心想不对啊，昨天问自己的时候，是不是小两口，自己说是小百灵也没不同意，那自己叫妈也没不对啊。
小百灵没好意思看王学成：“妈...妈说不用了，说躺会儿就好了。”，又低着头忙活着烧菜做饭，王学成站后面看了看，也不知道是烟太大还是什么东西，觉得有点呛得慌，嘱咐小百灵小心点，自己就出去了，又经过邓彩霞的屋子，喊了句：“邓姨，您感觉怎么样了？要不要帮你找个大夫来看看？”，屋里回话了：“学成啊，没事的，俺再睡会儿了好了。”，“哎哎，那您好好休息，待会儿喊您起来吃饭。”，王学成说着就回自己的屋了，来的时候带了几本书来，刚好趁现在看看书打发打发时间。
看着看着，一直到外面太阳都升起来了，感觉已经到中午了，王学成抬手看了看表，快十一点了，先去把邓彩霞叫起来，待会儿就该吃饭了。
又到了邓彩霞的屋子外，对着喊了两句，里面没人应，又敲了敲门，还是没人应，王学成心里疑惑，看到门里面好像没锁，也没想太多一伸手把门就给推开了，一进屋就看见邓彩霞坐在窗子下面正抬头看着外面，但是人一动不动的，王学成站在门口又一喊：“邓姨？该吃饭了。”，邓彩霞这才把脸转过来，满脸泪水，眼睛都肿了，嗓音都带着哭腔，对着王学成说道：“学成啊，俺怎么看不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