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禅定高手乔布斯

第三个训练日下午临近傍晚时分，人潮涌动的巨象训练场内忽然爆发出一阵喧闹声，只听掌声雷动，甚至还伴有尖锐震耳的口哨鸣响——所有围观战士们的情绪在一瞬间仿佛被点燃。
他们正在为场中一名二层战士的优异表现欢呼雀跃。这个二层战士刚刚仅凭一根金属棍，连续完成了二十三次沙锤格挡，这直接刷新了已知的二层战士最好成绩。
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小和尚是二层战士呢？
原因只有一个，这个小和尚在前一天进行了一场匪夷所思地社交活动，他和二层训练场内的几乎所有战士都打了招呼，且这个皮肤本就是他晋级时的皮肤，同轮晋级的百人基本也都识得他，这个排名靠前，却偏偏要选择最后一号房间的家伙。
原本训练场中的战士对自己的真是身份都会有所保留，没有人会刻意大厅，更没有人会刻意宣扬，但奇怪的是，现在场下似乎大部分人却都在谈论：“为什么呢？为什么一个刚刚进入二层的战士能有这么离谱的持续爆发量呢？他是磕了什么能量药物吗？”
“不可能，能量类补剂价格太高，不是二层战士磕得起的，即便到了中高层，能量药都是稀缺物品，谁会傻到嗑药来打大肉墩呢？”
周沐看着台下议论纷纷的众人，也不由皱眉感叹：“这样下去不行，等这七天训练完成，我怎么着也要换掉这个小和尚的皮肤了。”
下场后，周沐也并未离去，而是径直走向了巨象训练场的伸出，一个拐弯，熟门熟路地来到了饲养室，用剩余的力量开始给乔布斯的象窝翻动新鲜干草，同时，生起了一大锅开水，在食物槽边，搬起一枚枚巨蛋投了进去。
一名肤色发棕，表情憨厚的中年男子朝着周沐走来，微笑道：“你就是昨天穆萨叫来的新同事吧？”
“哦，您就是普拉查？同事还算不上，现在只能算见习，穆萨说，要等一周后，经过上层同意，我才能那道工作证。”
“放心，您肯定能拿到工作证的，穆萨告诉我，你已经可以听懂象语了。”普拉查始终带着善意微笑，这个泰国人据说曾经在佛庙侍奉过，性格沉静而敦厚。
他继续说：“懂得兽语是穆萨的技能，我一直认为他是个十分稀有的末日塔战士，没想到现在他找到了同类。”
“您过奖了，我并不懂什么兽语，只是乔布斯好像忽然对我很投契，我好像忽然间就能明白它每次鸣叫的意思，换头象来，我可能就一句都听不懂了。”
“是这样啊，”普拉查爽朗一笑道，“那你和我差不多，我虽然听不懂它的语言，但却能在冥想中感受它的精神波动，是愉悦、是愤懑或是躁动，并且我能促使它变得和我一样沉静。”
“穆萨刚提到你时，我还以为你也是这种。”普拉查咧了咧嘴，眼神示意了一下周沐头顶的光秃皮肤，“毕竟，看皮肤你也同是修佛之人。”
周沐尴尬地笑了，谦虚道：“你说这个小和尚皮肤，这只是在一层任务的寺庙里碰巧获得的身份，我本身哪里懂什么佛法。”
可是普拉查却丝毫没有流露出失望和轻视，他仍然用一种平静如水的语调劝告道：“我倒是建议你也可以多试试配……你叫它乔布斯？你可以陪乔布斯静坐禅修，乔布斯是个冥想高手，除了被改造的基因，我想这也许才是它性格温驯的原因。”
“我听说，乔布斯的母本是泰国一座佛庙内的普通大象？”周沐问道。
“是的……”普拉查的眼神流淌过一瞬间的黯然，当时，它的母亲曾经就是由我照看的，可惜现在它已经走了，不过，乔布斯是个好孩子，我相信，禅的意蕴在它的血液中流淌。”
说完，普拉查双手合十对周沐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留下周沐一人傻愣愣站在了原地。
“陪大象禅修？”周沐扭头望了一眼远处转轮里的乔布斯，乔布斯仿佛心意相通般地回望了他一眼，硕大的眼睛，仿佛一潭平静深沉的湖水。
周沐距离达到末日商店任务目标的95点好感值，总还差了那么一点，投过这个兼职工作的机会，周沐也能获得更多和乔布斯相处的时间，这也当时尽管听到薪水微薄，他也满口答应下来的原因。
听完普拉查的一番话，周沐忽然间回忆起了自己曾在一层任务里，陪着大慧寺的师父一起打坐过，在他和师父的好感值达到一定程度后，他忽然得到了师父的境界感召，点亮了【精通级禅定】技能。
那反过来呢？是不是陪着乔布斯打坐，也可以增加它对我的好感呢？
临近夜晚，所有战士陆陆续续回到了房间休息，而巨象训练场的饲养室内，一人一象相对而坐。
说来也怪，自从离开一层大慧寺任务空间，周沐不论如何修炼，禅定的技能再无半分长进。不一会儿，他睁眼看了看乔布斯头顶的好感值，好感值稳定，却并没有大增，但他却观察到另一个奇妙现象：乔布斯头顶的饱腹值几乎没有下降。
自从开始喂养巨象，系统就开启了周沐实时监控乔布斯饱腹值、生命值和精神值的权限，巨象的饱腹值是一个周沐无法想象的巨大数字，它庞大的身躯每一呼一吸之间，都会产生巨大的消耗，但在禅定中，这个数字只有个位数的缓慢波动。
“难道乔布斯也掌握了【禅定】技能，可以显著降低自己的能量消耗？”周沐只觉得十分神奇，“是谁教会它的？普拉查吗？”
继续闭眼，周沐心神入定，却在猛然间感受到了一股庞大的悲伤，这种悲伤的情绪并不来自于自身，而是来自对面这头巨象。
“刚才明明还很愉悦，现在却突然悲伤了？”周沐正向开口问问乔布斯怎么了，乔布斯显然是一头智力极高的动物，人类的简单语言，它完全可以理解。
可乔布斯却先于周沐开口了，它眼含泪水，对周沐说：“我，想念弟弟，从前，我们趴在一起，像这样。”
弟弟？一个基因改造动物怎么会有弟弟？难道是同时和它进改造实验的巨象？
“好吧，弟弟真是一个好用的借口，先是爱丽丝，现在又是乔布斯，为什么都对我提他们的弟弟？”
周沐思考片刻问道：“你的弟弟在哪？”
“它死掉了。”乔布斯说。
“哦，听说你们都是实验产物，你弟弟也是基因改造巨象吗？它身上的改造没有你这么成功，所以导致了它的离去吗？”
乔布斯却像人一样摇了摇头，接着道：“它，改造，比我好，它是战死的。”
这个回答倒是十分出乎周沐的意料，他明白，过于复杂的事情，让乔布斯解释起来是困难的，他也不再追问，起身去抚摸乔布斯柔软的鼻子，表达安慰和同情。
乔布斯任由周沐抚摸，他一动不动，周沐敏锐地观察到乔布斯头顶的好感值已经升到95点，它的眼神显现出少有的波澜，这是周沐第一次看见它眼睑下垂，然而，乔布斯却忽然哼哼了一句更令人震惊的话语，它对着周沐问道：
“告诉我，世界是不是已经毁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