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蹊跷

“这位徐先生住在西子胡同，奴婢跟着他到了胡同口，没过一会儿他又从里面出来，请了杏春棠的于大夫看诊”
“他家中有人病了？”楚云棠敲击着桌子，那位于大夫，好似正是李氏前两日请来府中为她看诊的大夫，这由不得她不多想。
“奴婢在附近打听了一下，听说这位徐先生还有一个妹子，自幼体弱，如今已二十六岁还未许人”
“妹子？”
“这位徐先生虽是二甲出身，但听闻他脾气不好，不通人情，与他同期的进士大多派官了，只余下他久久没有消息，从他的穿着来看，生活应当也拮据得很”这些消息还是春枝上一次打听来的，这样的人没有正经的营生，还有一个病弱的妹子要养，难怪最后低了头找关系到将军府上来授课。
“可问过那附近的人家，呈哥儿出事那日，徐先生家中可发生了什么大事？”楚云棠问到。
弄琴与弄棋进府之后便对府中的情形摸了个透彻，不仅楚云棠的事情事无巨细的打听了，便是李氏那边，还有楚云舒姐弟俩的院子里的事情也打听得清清楚楚。
别看她二人年纪不大，却与这府上各门各院的人都能打成一片，而这，这正是楚云棠当初花四百两银子买下她二人的原因。
“奴婢打听过，小公子出事那日中午，据闻有一伙城中的混子去徐先生家里闹事，徐先生的妹妹险些被人玷污”弄琴早便将一切都打听了，就是怕主子问起来自己答不上来，所以楚云棠一问，便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都说了出来。
听到“玷污”二字，楚云棠的手情不自禁的颤了一下，但她很快便察觉到不对“为何是险些？”
若徐先生的妹妹当真体弱，又是独自在家，遇到一伙混子，男女力量悬殊，只怕早就遭遇了不测。
“听说是有一位江湖侠士路过，正好救了徐姑娘”
“京都里面怎么会有江湖侠士？可知道姓名？”这就更奇怪了，江湖人士喜好自由，无拘无束，其他州府有所活动倒也正常，可这京都之中，天子脚下，惯来不是他们爱来之地。
弄琴摇头“不知”
徐先生的妹妹在楚呈出事那日也出了事，这事看上去与徐先生并无关系，但偏偏他的妹子又被人救了，这里面便透着蹊跷。
想了一会儿，楚云棠进内室拿出一个匣子递给弄琴。
弄琴疑惑的打开，看清里面的东西，顿时大惊：“姑娘，您这是……”
“弄琴，你与弄棋二人出自那里，我信你们，也希望你们不会辜负我的信任，这一千两银票是我目前全部家当，我要你们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给我培养出一批能用的人来”这是楚云棠在重生之时，客栈之中遇袭之时便已经有的想法。
“可是姑娘，得用的人手通常自小便开始培养，短时间之内，只怕极为困难”弄琴知道自己的本事，若是有个三五年兴许还行，可从楚云棠的态度来看，只怕是等不了三五年的。
“不用他们武功多么高强，只一点，能够探听这京都百姓，官员后院的一切动向”楚云棠本也不是为了培养武林高手，只是需要一个消息渠道。
“这些银子，你拿去，买一个可信任之人，让他暗地里跟城中的乞儿，还有北城的落魄百姓接触，从这些人身上探听消息，尤其妇人”
楚云棠上一世见识得最多的，便是这些小人物，别看只是市井小民，可他们的消息来源，半点不比那些专门的探子少。
越是穷苦的人家，卖儿卖女的越多，同时他们的亲戚朋友在别家府上当值的也不少。
面对亲近的人，总会吐露几句不该说的话，有时看似不起眼的消息，于她而言，说不准重要得很。
“是”弄琴一听，便明白了，但心中也升起一丝疑惑，何以姑娘一个深闺女子，竟会想到利用乞儿及普通百姓这等不起眼的人。
“另外救了徐先生妹子的那个江湖人士也要再查，不仅要找到人，更要探听清楚他出现在京都的目的”对这个江湖人士，楚云棠很是在意。
因为上一世，楚家的败落，里面无处不存在着江湖人士的影子。
若不是后来的经历，她都会误以为是她父亲得罪了江湖上的人，导致他们屡屡遭殃。
弄琴领命退下，春枝在外头不时朝里面看，但是里面的声音太小，既听不到声音，也看不清人影。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春枝第一眼便看见弄琴手里拿着的匣子，她眨了眨眼，随即皱眉，伸手拦住弄琴。
“春枝姐姐”弄琴乖巧的行礼。
春枝打量着她，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那是姑娘放银票的匣子，昨儿姑娘才让她拿出来的，怎么就给了弄琴？
她心下嘀咕，便问道：“你手上的匣子可是姑娘给你的？”
“是，姑娘有要事交代，所以将匣子给了我”弄琴面色不变，低声说到。
“哦，那你快去吧”
春枝点了点头，推门进去。
待她进去之后，弄琴起身，双眼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弄棋过来叫了她一声，她才收回视线。
“今日出门可还顺利？”弄琴与弄棋本就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如今又一起伺候同一个主子，关系自然非比寻常。
“我还好，你呢？”弄琴笑了笑，却将手上的匣子收紧了一些。
“你也是一道清理的，姑娘的身子弱，里面大有文章”弄棋压低了声音，弄琴闻言，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你警醒一些，我怀疑姑娘在挑选我们那日，就知道你擅长医术”
“怎么可能？”弄棋皱眉，她们虽然自小一起训练，但各自学了什么，平日都是不知道的，除了教头，其他人都不可能知道对方平时学的什么。
“没有什么不可能，姑娘的身子弱，是有人在背后动手脚，总不能她随手一指，便指到你这个会医术的丫头，并且……”弄琴垂眸，片刻后道：“又正好指到我这个会厨艺的丫头”
都说药食不分家，一个是医术，一个是厨艺，正好是容易被人下手的地方，偏偏楚云棠挑得这么合适，若说是巧合，弄琴是不信的。
“那姑娘岂不是……”太厉害了些？
“所以你尽心一些，入了府门，生死荣辱都与主子一体，更何况咱们的出身本就不容许背叛，那就更要尽心了”弄琴告诫道，而弄棋也慎重的点头。
而此时屋内，春枝一脸不可置信的惊道：“姑娘你要当了这些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