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凤求凰

音乐有一种神奇的功效，既可以语言般地传情达意，又可以用超越语言的表现方式抒发情感，有言道“言之不竭则咏之，咏之不竭则手舞足蹈”。
春秋时期，楚国有一位音乐家叫俞伯牙，他的琴艺非常精湛，俞伯牙遇到一位叫钟子期的人，高山流水遇知音，两人于是成为生死之交。
后来钟子期故去，俞伯牙毅然摔琴谢知音，这已是众人皆知的典故。
郑寅高歌一曲让妙锦听的陶醉，对于这样新奇的唱法还是第一次听过，现在一看这词，如果有了这新奇的曲调配合，却是听出了另一种境界。
妙锦命人拿来一副七玄古琴，只见这古琴通体黑色，木质均匀细密纹路顺畅，隐隐泛着幽绿，有如绿色藤蔓缠绕于古木之上。
郑寅虽然没听到琴声，但看这古琴的卖相就知道一定是好货，忍不住上手波动一下，亮而不噪、柔而不虚，厚而不闷，音质饱满，却是好听。
妙锦微微一笑，问道：“这琴如何？”
郑寅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可不懂。”又在琴上随意弹奏了几下。
古代的生活实在是没有什么娱乐项目，想听曲子也只有官家富户才能享受到的，普通农户别说听曲子，就是能吃上饱饭都是十分满足。
但这样的生活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实在是太乏味了，这也是郑寅没事的时候，就自己哼哼几首流行歌曲，别管好听难听，自娱自乐而已。
妙锦站在一边看他弹的起劲，没有一丝旋律，也不阻拦，取笑道：“还有你不会的么？你的爱好不是挺多的么，那句话叫什么来着？”
郑寅笑笑，提醒道：“不想当木匠的裁缝，不是一个好厨子。”
妙锦眼光盈盈，笑道：“对，就是这句！”
郑寅看见这古琴的边缘刻着四个篆字，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问道：“这琴真好，既好看，弹奏的声音也好听，这上面刻的是什么，是它的名字么？”
妙锦伸出葱白的小手，在古琴上轻轻抚过，说道：“这四字是桐梓合精，此琴名绿绮，是一张传世名琴，是汉代文人司马相如的一张琴”。
郑寅不知道这四字的含义，没有脸不耻下问，但咱虽然不懂，却可以不懂装懂，点点头，说道：“我知道，弹凤求凰那个人，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妙锦眼眸顾盼生姿，微微一笑，解释道：“司马相如家境贫寒，徒有四壁，诗赋却极有名气。梁王慕名请他作赋，司马相如写了一篇“如玉赋”相赠，梁王极为高兴，就以自己收藏的绿绮琴回赠。”
郑寅没想到小师太这么博学多才，随意拿出一张古琴都能说的头头是道，心里佩服不已，不愧是才女，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妙锦不仅仅是喜欢这个古琴，她更主要是喜欢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爱情故事，叹了口气，说道：“绿绮是太孙的心肝宝贝，我求了好久他都不舍得给我。”
郑寅呵呵一笑，说道：“你这么厉害，他不给，你不会抢么？”
妙锦摇摇头，说道：“你不懂，绿绮虽是古琴，但它的存在意义，主要是代表司马相如夫妇伉俪情深的见证，并不代表此琴本身的价值。”
郑寅对于现代烂大街的爱情故事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司马君在贫困潦倒时，窥视到卓美女的美貌，一日求到了爱才如命的知县同去卓美女的府上。
司马君风骚的弹了一曲，勾引的藏在屏风后卓美女芳心大动，窥视到这精神小伙的诗赋才能，音乐天赋，一见钟情。
无奈的是卓美人的老爹是一个爱财大于爱才的人，根本就瞧不起这个穷小子。
卓美人还是和这个穷刁丝勾搭在一起了，越是美丽的女人，脾气都大，逆反心理更强烈，尽管老爹不同意，这位千金小姐却是犟的很，私奔就完事了。
对于这种穷刁丝高攀白富美的所谓爱情桥段，郑寅是看不起的，门不当户不对的，你让人家千金美女跟着你喝西北风，没本事别装比，装比遭雷劈。
郑寅不屑的说道：“他们后来的境遇好像并不好吧，穷刁丝后来想纳妾，给人家卓美人整的挺伤心的。”
妙锦眼波流转，翻了个白眼，说道：“什么话让你来说都变了味。”
郑寅不服气，说道：“本来就是啊！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可是十足怨妇的味道。”
妙锦神情有些低落，说道：“是啊！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郑寅知道她是一个不婚主义者，却没有想到她现在小小年纪就开始思考这些问题，笑道：“此情此情，我不禁想吟诗一首。”
妙锦眨了下雾气蒙蒙的眼睛，说道：“洗耳恭听。”
郑寅看到小师太伤感的样子，感觉气氛有些别扭。他扬起头背起手，一副高人风范，摆了一个十分帅气的造型，高声吟道：“啊！这位兄台长得帅，吟诗作曲实力派，勾引小妞更厉害，真想一脚把你踹！”
妙锦噗呲一声，没忍住，笑出声来。
她的脸上好像突然绽放出一朵白莲花，笑意写在脸上，清澈的眼神流光溢彩，洋溢着愉悦，嘴角似月牙般微微上扬，赶走了所有阴霾。
“你这也叫诗，我看你就是诚心的出洋相。”
郑寅觉得女孩子是还是笑的时候好看，生气的时候可爱，就是伤感的时候让人于心不忍，心里发闷，这时见她笑的如此开怀，心情也明亮起来。
“来吧，师太！请开始你的表演。”
郑寅拿过来一张椅子，让出位置，俯身做了一个绅士请的手势。
妙锦咬着嘴唇，眼神却是娇羞妩媚，含情脉脉的狠狠瞪了他一眼。
转身坐到了椅子上，上身笔直，双肩打开，挺胸收腹，伸出一双细腻白皙的小手放在琴弦上，眯起眼睛，冥思了一会儿。
小白手轻轻一拨，换换的滑动琴弦，优美的音符从中跳出，流淌出柔和的声音。
郑寅听出了这是他刚刚唱过的“像风一样”，眼睛一亮，才女就是才女，没想到只听了一遍就记住了谱曲。
郑寅虽然不会吹箫，但是会唱歌啊，别管好听不好听，现在却是跃跃欲试。
妙锦美目流转，抬起头跟他对眼相望，郑寅脸上洋溢着幸福，跟着拍子缓缓的唱了出来......
既然琴瑟起，何以笙箫默......